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鬼怪之阴差鬼怪的爱情   作者:梅子惜春否 文案 为了结束永恒的生命而寻找鬼怪新娘的鬼怪金信阴差阳错下与使命是将亡者的灵魂引导至另一个世界,自己却失忆的阴差在人类社会同居,阴差阳错地产生了牵绊。 注:不用怀疑,这就是《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又名“拔剑的新娘”)》同人文,感觉男一和男二挺配的,所以开了一篇文。勿喷!文文主要走的是主线剧情,所以有一部分是照搬电视剧剧情的,尤其是鬼怪和阴差互动的场景。因为文笔有限,要是写得不好,发表意见的时候请怜惜作者脆弱的小心灵。希望各位读者愉快地看文!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异国奇缘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信(鬼怪),王黎(阴差) ┃ 配角:其他人 ┃ 其它:韩剧耽美同人,鬼使   第一章 楔子   被人类双手触碰过,或是沾上了人血的东西,一旦有了灵魂,便会成为鬼怪。   在无数战争中沾上了数千战士血液的剑,最后还沾上了自己主人的血,因此其主人的灵魂成为了鬼怪,只有鬼怪的新娘才能拔起那把剑。   拔起那把剑之时,鬼怪才能结束那噩梦般的不灭的生命,重归平静。那并不是鬼怪可以抗拒的宿命,那是神给予的惩罚。   重新以不灭之身唤醒的鬼怪,仿佛置身于世界万处,却又哪也不存在,又或者现在就在某一处。   天桥上,摆摊卖菜的年迈老婆婆严肃的讲完了这样一个被神话了关于鬼怪和鬼怪新娘的故事。   池莲熙蹲在婆婆面前,听完这个故事,哈哈大笑。   老婆婆生气地说道,“你笑什么笑呢?臭丫头。”   池莲熙笑道,“他现在也在某处寻找着自己的新娘。那个新娘真是我,你是想这样说吗?”   老婆婆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再怎么看,年轻时也交往了不少男人。你可别下次来因为找不到奶奶而感到震惊。”   “真羡慕!”池莲熙说着,把一个发夹夹到自己的头上。   见状,老婆婆无奈地说道,“是我老糊涂了!这种事情不该在孩子妈面前炫耀。”   池莲熙瞪了老婆婆一眼,嗤笑道,“切,太坏了!”一边拿下发夹放在摊位上。   老婆婆:“我给你菠菜打折,白菜也打折了。我哪里坏了,坏的是抛弃了你的那家伙。”   “真是!”池莲熙无奈地看了老婆婆一眼,笑了笑,叹道,“倒也是,可是那个故事也太伤感了!”   老婆婆手下弄着菜,不以为然地说道,“伤感什么伤感!”   池莲熙一边拿起一个首饰盒,一边说道,“是一个浪漫到可怕的诅咒。为了寻死而去寻找新娘。”拿起一个玉戒指,叹道,“他也真是可怜!”   老婆婆沧桑的声音说道,“神原本就很坏!自私,嫉妒心重。只知道自己啦!只知道自己!”   池莲熙有些晃神,低声说道,“和某个家伙一模一样。”顿了一下,说道,“我要走了,祝您多卖点!下次来的时候也一定要在哦!”   池莲熙笑了笑,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老婆婆忽然拉住池莲熙的衣角,池莲熙回头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一脸认真地嘱托道,“若是遇到事关生死的瞬间,一定要用灵魂恳切的祈祷,那样也许会被某个心软的神听到。”   第二章 金信   金信,身份鬼怪,曾是高丽时代的将军,闯过血雨腥风,杀敌无数,古代的百姓将他称之为武神。在无数的战争中,手持那把剑驰骋沙场,战无不胜。他是一个百姓的英雄。   他的妹妹金善嫁给了皇帝,成为王后。他是上将军,还是君王的大舅子。威权赫赫。却因此,功高盖主,以及小人的谗言,文臣之首君王太傅朴中原进言,惹得皇上猜疑。   一天,当金信打完胜仗回来后,迎接金信的不是赏赐,而是箭矢。金信的手下被皇宫的守卫一个个射死。金信要求见君王,在无数待放的箭矢的包围下,一步步地朝着皇宫大殿走去。   金善身穿锦衣,带着一枚玉戒指,雍容华贵地站在殿前,美丽的脸上却带着满满的悲伤。   金信在路过神情悲伤的金善时,停顿了一下。   金善鼓励般地向金信笑了笑。   君王阻止金信向前走,可是金信还是一步步继续往前走。他有话想对君王说。可是金信踏出的每一步都有人被杀死,包括金信的妹妹金善,   为了仅存的家人,金信妥协,却不愿死在君王的属下手里,拜托自己的属下亲手杀死自己。那把剑□□了金信的胸膛,那把曾经砍杀过无数敌人的剑最终还是沾上了自己主人的鲜血。   然而这也没有让那个被蒙蔽双眼的君王有所顾惜,反而将金信的尸首随意的抛弃在荒野之中。那是一片荞麦田,荞麦花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而金信的尸体则在荞麦田中任其风吹日晒,渐渐腐烂,只留下一把剑。   但金信因为得到百姓的爱戴,百姓们在金信葬身的那片荞麦田悲伤地哭泣、虔诚的祈祷,感动天神。一只白蝴蝶翩翩飞来,在血迹斑斑的剑上不停旋转。那是神的化身。   金信得以幸存,却成为了鬼怪之身,以灵魂体的形态不生不灭,存在于世间。然而插在金信身上的那把属于金信的剑沾满了太多人的鲜血,有赏自有罚,神给予惩罚,那把剑照样插在金信身上,成为了金信的折磨。只有等到他的新娘拔走那把剑,他才会真的平静下来。   他成为鬼怪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了陷害自己的小人,一时被仇恨所蒙蔽,以至于连自己恩人最后的一面也没有见到,然而恩人爷爷留下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孙子,遵循着爷爷的遗志一直服侍着金信,一代接着一代留在了金信身边侍奉。   金信就这样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亡,一个个离开自己,不得不接受着神给予的惩罚。   时间飞逝,金信作为鬼怪已经生存了935年,这个永生不灭的身躯,只是为了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鬼怪的新娘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金信走过街头,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忽然在一个门口停下,倚在门扶手上,看着来往的行人。   “咔塔”,拧门把手的声音传出,一个带着帽子嘴角带有淤痕明显被人打过的男孩从那扇门走了出来,正准备跑。   金信忽然伸手拦住,说道,“如果是我,才不会离家出走呢。现在走后会活得更加辛苦,也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男孩有些惊讶,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谁?韩国人吗?”   金信笑道,“是更加复杂的人。现在轮到你了!”说着,忽然把门前的花盆移到中间。   男孩迫切地问道:“说清楚点!”   金信看着小男孩,“跟你爸说,李柄烈你是我爸,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抚养我,然后也要跟你妈说清楚,让她帮你,你现在很痛苦。”   男孩扬起头,一脸不信任的样子,“你说什么呢?让开!”   金信:“那样的话,你便能保住一命。只是以后再也用不了手,记得参考。”   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有些惊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金信一脸严肃,“不要躲避视线!说清楚了,可以吗?”   男孩反问,“如果我被打死了,你来负责吗?”   “所以我不是帮你把他的肋骨弄断了吗?”   金信说完,“咔塔”的开门声传来,一个面相凶恶、牛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从门里走出,看到男孩,怒喊道,“你这臭小子。”说着,一边冲了出来,却不料被先前金信放在门口中间的花盆绊住脚,一下子便摔了下来,跌断了肋骨。   在男人的惨嚎声中,金信把手里的纸包放在男孩手里,说道,“这是饭盒。谈完后去上学。数学考试第十七题的答案不是2号,是4号。我看你只错了那道题。”   男孩看着金信,有些惊讶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金信没有回答,笑了笑,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便向前走去。   男孩回头看着金信远去的背影,男孩隐约地明白遇到了这个神秘男人,自己的人生也许会发生改变。   初见   1998年,韩国驿三洞,雾气弥漫,飞鸟被惊起,一身黑衣的阴差手上拿着一顶黑帽从路边的树林缓缓向大路走去,忽然一辆车奔驰而来,撞上了阴差。   车子的车头被撞坏,后车厢因为强烈的冲击而自动打开。   额头上流着血的车主连忙下了车,走到车前,生气地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阴差说道,“眼珠子是什么装饰吗?是不是找死啊?”看到车头的惨状,有些惊疑地问道,“你这小子是什么鬼?”   车主不相信一个人能让车头变成那个样子。车主忽然就有些害怕。   阴差转过身子, “野猪。”   车主有些害怕,反问,“什么?”   阴差走到车主面前,对上车主的眼睛,“你撞到的是野猪!”车主的眼睛渐渐变得呆滞,阴差戴上黑帽,顿时消失在车主面前。   戴上了帽子的地狱使者就能隐身,只有亡者可以看到,人类无法看到。   路过的人们看到了后车厢里死亡的女子,纷纷惊叫。路边的一个女子看到了女子的容貌,惊呼一声,惊恐地抱住自己,腿软地坐在了地上。   阴差出现在女子面前,“黄美英,25岁,葵丑年丁巳月乙巳日辛巳时出生,戊寅年乙卯月己卯日八时三十二分死亡,死因窒息死。”随即蹲下来,问道,“本人,对吧?”   阴差负责驿三洞的区域,带走逝者的灵魂回到阴间。这次阴差也是带走了黄美英的灵魂回到亡者茶屋,并给了她一碗孟婆汤,让她忘记前尘往事,前往阴间。   阴差送走了黄美英,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准备离开,仿佛有感应般,忽然看向外面。   金信拎着行李包从大街走过,鬼怪的能力让金信透过墙看到了地狱使者的亡者茶屋,四目对视,目光交融。   阴差看了金信一眼,有些迟疑地说道,“鬼怪?”   金信:“阴间使者!”看到阴差的帽子,不由得嘲笑地说道,“戴了很俗气的黑帽。”   闻言,阴差有些生气,用手把帽沿往上抬了一下。   金信最后看了阴差一眼,转身离开。   阴差有些气恼地看着金信离开的背影。忽然,阴差慢慢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心口胀痛着,又酸又涩又甜,五味交杂。心忽然感觉有些空茫茫的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   阴差摇摇头,有些疑惑地呢喃道,“难道鬼怪对我做了什么吗?”没察觉到头绪,阴差没把自己的异样放在心上,离开了亡者茶屋,继续工作,引领逝者。   金信回到了韩国的住所,那个世代侍奉他的家族,到了第13代的四代独子,爷爷柳信宇牵着年幼的孙子柳德华,一个有些被宠坏了的小孩,来见金信。   金信以柳信宇的儿子、柳德华的叔叔身份在韩国生活下来。   一天,金信坐在广告板上喝酒,神色迷离,看着不远处车来车往,灯火通明,附近的声音都入了金信的耳朵。   金信喝了一口啤酒,叹道,“无忧无虑地回来真好啊!”   “砰”的一声,走在路上的池莲熙不幸被一辆车撞上,车主看了倒在雪地上的池莲熙一眼,惊恐万分,连忙开车逃走。   血不断地从池莲熙体内流出,染红了雪地,池莲熙能感觉到自己生机的流失。没有力气爬起来,没有办法叫救护车,没有人从这偏僻的地方经过,池莲熙满心悲伤和无助,自己的肚子里还有那个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的孩子!   就在生死的刹那,池莲熙回忆起了老婆婆的话,虔诚的祈祷天神可以救救自己,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那个未出生的宝宝降世。“救……救救我吧。”   金信听到呼救声,仰头喝了一口啤酒。金信不想去理,他是不能随意插手人类生死的。   “如果有神的话,拜托救救我吧。救救我吧。随便来个人,拜托了!”   听到了池莲熙的乞求,金信终究还是把啤酒瓶放下,出现在池莲熙面前。   池莲熙气若游丝,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金信,“你是谁?”   金信:“我就是那个人!”   池莲熙顿时明白了,这就是老婆婆口中那个心软的神。“拜托!拜托救……。”   金信看着池莲熙,“或许。不参与人间的生死是我的原则。”   池莲熙哀求道,“我,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的孩子!   金信:“你要我救的看来不是你啊!”   池莲熙恳求地看着金信,满脸悲伤,“拜托!拜托!就算只有孩子。”说完,池莲熙生机渐渐消散。   金信看着池莲熙,叹了一口气,“你的运气很好,遇到了比较心软的神。因为今晚我不想看到有谁死去。”虽然是鬼怪,但是平时金信也会作为某些人的守护神而存在,响应人们的呼唤。   雪花飞舞,金信慢慢地在池莲熙身边蹲下,伸出手,蓝光闪过,池莲熙体内的生机慢慢恢复。鬼怪不会知道自己一时心软,导致了让池莲熙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了鬼怪的印记。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某些人的命运开始了交缠。摆脱不了的命运,那是神的安排,也是各自的选择。   金信不知不觉中消失,池莲熙被人发现,送往了医院。   阴差赶到的时候,没有应该死亡的人,只留下那刺骨的寒风,空气中夹杂着雪与血融合了的味道,还多了一丝丝花的芳香。   阴差看了一下手中池莲熙以及一个无名的名薄,看了看手表,无奈地消失。   池恩卓   九年后,池莲熙的女儿恩卓也在慢慢的长大,就在恩卓九岁生日的那天,池莲熙却因为一场车祸始终被夺走了生命。小恩卓正准备赶往医院的时候,碰见了前来要带走她母亲的阴差。这时在天桥卖菜的老婆婆忽然出现,阻止阴差带走。在阴差离开后,老婆婆让池恩卓离开,避免让阴间使者找到从而带走。   被鬼怪金信救了的池恩卓能够看见灵魂,让小伙伴都不喜欢和恩卓相处。恩卓在收养自己的姨妈一家人的压迫和同学们的无视害怕下,就这样孤独生活着。   一个雨天,匆忙的街角,作为高三生的恩卓与金信擦身而过。   池恩卓十九岁生日那天来到了码头,坐在码头上,海浪在池恩卓背后翻涌。   池恩卓捧着蛋糕,点亮蜡烛,准备许愿。自从九岁那年,池恩卓决定好了,生日不再许愿。   但是这次她鼓足勇气许下了三个愿望,找一份兼职,让姨母对自己好一些,找个男朋友。池恩卓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有所变化。   荞麦田里,金信手握着荞麦花,正在慢悠悠地散步,忽然听到了池恩卓的许愿,有些奇怪地看向远方。   池恩卓许完愿后,知道自己在做白日梦。怎么可能有神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池恩卓不带任何希望地吹灭蜡烛。   就在池恩卓吹灭蜡烛的时候,金信手上忽然冒出白烟,就像是有人供奉一般。   池恩卓正在带着哭音抱怨的时候,金信手握着荞麦花出现在池恩卓背后。   一番交谈后,恩卓要走了金信手中的荞麦花,金信说荞麦花语就是恋人。这让恩卓愣了一下。   金信和池恩卓交谈一番后,回到家中时,惊讶地发现阴差出现在自己家里。   阴差从里间出现,听见脚步声,看向门口,看到金信时顿时愣了一下,“好久不见。”   金信应道,“是啊!”   阴差:“久仰大名。”   金信慢悠悠地向王黎走进,“我的传闻有很多虚的。来我家有事吗?”   阴差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你住这里吗?”   没等金信回答,柳德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两杯杯子,“这些家具都是配套的。你只要带着行李入住就行了。”   看到金信时,柳德华有些尴尬,“呵呵”笑道,“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信端起一杯咖啡,对着柳德华说道,“解释一下”。喝了一口咖啡。   柳德华有些尴尬地解释。原来柳德华见金信又要移居国外,为了赚点零花钱,便将房子出租给了阴差居住。   柳德华悄悄地溜走,留下两个人对峙。   阴差:“钱已经给了。”   “如果那样的话,把钱退给你,还是出去吧。”   “虽然我能理解,”阴差拿出合同,笑道,“但已经在合约上盖章了。”   金信伸出手做□□状,忽然合同就烧了起来。金信得意地笑笑,把手指凑到嘴巴前面,吹了一下。   阴差无奈地看了金信一眼,放下手中在燃烧的合同。   金信假装一副担忧的样子,表示默哀,“希望不是重要的文件。”   阴差不在意地说道,“刚刚那个是复印件,原件在中介公司。行李明天会送过来,已经安排好了!”   金信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喝完就走吧,我也就能请你喝个咖啡了。”   阴差轻叹一声,“进去收拾行李吧!都生活了20年了,现在开始收拾也行。”   金信脸带威胁,“打算晚上看鬼吹灯吗?”   阴差抬眼看了金信一下,同样语带威胁,“应该清楚和无常的合约吧,不要这个房子,带走刚刚出去的那个朋友。”   金信定定地看了阴差一下,无奈地妥协,“没办法了。有很多空房间,用吧,就当是自己家。” 金信看不惯阴差,但是阴差已经签了合同,金信不得已只能同意王黎住了下来。   阴差反驳,“是我家。”   金信笑道,“我家。如果能把鬼从鬼屋赶走,你倒可以试试。”   你家,我家,我们家!阴差看了金信一眼,笑了笑,走进了自己房间,关门。   对峙   阴差倚在门后,愣愣地抚了抚胸口,觉得非常奇怪,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知道这是金信的房子,会觉得非常惊喜?知道金信不欢迎自己入住,却还是没有拿回钱直接找别的房子,反而更加想在这屋子住下来。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短时间找不到合心意的房子,也不想在鬼怪面前退缩,丢了面子。   难道是因为我非常看不惯鬼怪,所以想留下给鬼怪添堵?   你可以试试。金信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脑海。   阴差愣了一下,不敢再想,知道是自己最后一句心声太过强烈,被鬼怪听到了。连忙顶了一句,我一定会把你赶出这里的。   金信听到后,不屑地笑了笑。   阴差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夜幕低垂!鬼怪别墅内,大厅中一张椭圆的实木大桌上,金信和阴差相对而坐,用着晚膳。   凝重僵硬的气氛中,听着刀叉滑动的声音,阴差心中有些烦躁,看着金信用刀叉切割者牛扒,不屑地笑道,“真不愧是个野蛮族啊!”   金信头也不抬,继续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扒,淡淡地说道,“是用手才能吃的高级菜啊!”   阴差无语,低头看了看,忽然一拍桌子,手边的调料瓶顿时向金信飞去,落在金信的杯里。   金信手一顿,看向自己的杯子,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既然和阴差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金信也不想和阴差整天针锋相对,所以顾不上自己心中对阴差的不喜,努力地维持平静的氛围。   但可惜,金信一厢情愿,而阴差不是这样想的。阴差觉得这样看似平静却尴尬僵硬的氛围,实在是让阴差心里发堵,难受极了。   阴差无辜地看向金信,笑道,“失误了!不要发火!”   金信看了阴差一眼,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用手中的刀一挑手边的调味瓶,调味瓶顿时向阴差飞去,调味瓶中的芥末全洒在阴差的盘里。   在阴差的瞪眼中,金信无辜地笑道,“啊!我也失误了!本来要扔给你的。”   阴差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你……。”   金信不为所动地笑道,“刚刚应该定好称呼吧。这个,那个,喂,你。”说完金信抿唇一笑。   阴差无可奈何,只好休战。   池恩卓试了很多次,终于知道了召唤金信的办法,叫来了金信。原来只要熄灭烛火就可以把他给招来。   池恩卓想了很久这个神秘的大叔到底会是什么呢?排除了那么多的可能性,最终确定了大叔就是鬼怪。   池恩卓想,难怪自己可以让大叔随叫随到,毕竟自己从小就被各种鬼称为鬼怪新娘,自己肯定和大叔有着某种关联。   池恩卓忽然觉得自己人生发生改变的契机就在那个神秘的大叔身上,那是自己的守护神,于是池恩卓努力地缠着金信。   金信作为鬼怪,拥有可以随时穿越时空的特异功能,他随手推开门就跨入了加拿大。只是这次让金信没有想到的是,缠着自己的池恩卓居然跟着自己来到了加拿大。   池恩卓面对眼前一切的未知让她兴奋不已,开着玩笑说要做金信的新娘,只是金信并没有理会。   韩国某处街角的咖啡店,阴差与同事正在谈论工作,在思考该如何处理在生死簿上没有名字的恩卓,她本不该活在世上。   忽然,闯进来一对互相吵闹的顾客,他们是刚刚车祸发生的两个灵魂,一男一女。   一旁原本只是想要坐下来喝杯咖啡的阴差正好见到了他俩,将他们一同带回到了亡者茶屋。   阴差给女子喝下了忘记前尘的孟婆汤,然而并没有给那个男人,目的在于让他反省这一生犯下的错误。这是让他在地狱悔过的记忆,只会一直相伴与他,让那个男子一生痛苦。这个男人,也是当年撞倒池莲熙肇事逃逸的人。   男子大惊失色,跪下来哀求,阴差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说道,“我认识一个人,因为还记得今生的记忆,所以活在地狱里。他也肯定祈求了无数次,求神饶恕,但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仍站在地狱中央。”   那个永生不灭的鬼怪金信,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他而去,却无能为力,留下金信,孜然一身。这是那个鬼怪最大的痛苦。   送走了逝者的阴差还是有些怅然若失。不经意间想起了鬼怪,想象到鬼怪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折磨,阴差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揪痛,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又仿佛有一把剑插在心口搅拌,就连灵魂都疼了起来,让阴差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良久,阴差才平复下来,有些疑惑地皱皱眉,不懂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到底是为什么。   亡者茶屋的风铃忽然响了起来,阴差知道自己又该工作了,带上黑帽,强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消失在亡者茶屋。   在意   金信从加拿大回来后,万分奇怪,不明白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跟着自己去到了加拿大。那是鬼怪打开的空间之门,只有鬼怪可以通过。   看到正在喝着牛奶,看着电视的阴差,金信直接走到阴差面前,挡住电视机,“你忙吗?”   阴差歪着头继续看电视,随口应道,“嗯。很忙。”   “那跟我出来一下。”金信直接说道。金信有一种感觉,阴差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金信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快点出来,别跟太紧。”   阴差看着金信,“必须是值得跟随的很重要的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金信:“我也想确认这点。我的生死。”   阴差心里一跳,惊讶地看着金信。   金信示意阴差跟上,打开大门直接走到了荞麦田里。   走了一会,还没看到阴差,金信又转身回去。   阴差来到鬼怪别墅外面却没看到金信,正疑惑看着四周的时候,金信忽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为什么从这里出来?”   金信面露思考,“很神奇吧!连阴间使者都觉得神奇的事,那孩子居然做了。”   那孩子?阴差听到金信口中的某个人的出现,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好像自己将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谁?谁做了什么?”阴差看着金信的背影,挑了挑眉,上前几步,凑到金信耳边说道,“再来一遍,反正……。”   阴差说话时的热流喷洒在耳际,让金信的心节拍微不可察地快了一拍,仿佛还能感到柔软的触感微不可察地触到脸颊。   金信捂住脸,惊吓地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在干什么?”   阴差疑惑地看着金信,“怎么了?什么?这是胜负欲。你要去哪里?”   金信放下手,瞪了阴差一眼,“滚!我现在很生气。”用手挥了挥,大声喊道,“走远点!走远点!滚!”说完,就快速地向屋子走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阴差生气地看着金信的背影,“你就这样进去了,那我成什么了?什么,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阴差还是有些在意金信口中的孩子,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而那孩子做到的。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让阴差觉得有些难受。   阴差正打算进去找金信问清楚时,柳德华忽然出现。   在阴差和柳德华聊天的时候,快速回到自己房间的金信有些郁闷地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金信愣愣地摸上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金信烦恼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因为回来韩国的时间有些迟了,恩卓默默的一个人接受老师的责备,和其他人的随意欺侮。   池恩卓有时召唤出金信,就像是朋友一般,畅聊自己的心事。   一直在坚持着找兼职的恩卓,一天路过了一家炸鸡店,年轻的女老板sunnny允许池恩卓在店里兼职。   此时的池恩卓立马想到了金信,希望可以和他一同分享喜悦。不巧的是金信正在吃饭。金信随意的穿着,嘴里还啃着昂贵的牛排,出现在池恩卓面前,让金信觉得大失面子。   回到自己的家中,金信满腹懊恼从阴差背后地走进自己房间,“该死!”。   阴差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金信忽然打开阴差的房门走了进来,让阴差吓了一跳,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妈呀!”浑然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衣。   金信拿着一本书,走到阴差床前,“这身衣服更好吧?”   阴差疑惑地反问,“什么衣服?”   金信认真地说道,“跟我刚才那身衣服比,你说实话。”   实话说,阴差实在没看出两套衣服有什么差别。阴差哀叹一声,稍微起身,指了指金信身上的衣服,“衣服……”在金信满脸期待地看过来时,说道,“你换过了吗?”   金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举起手里的书,“那这本书和这身衣服搭吗?”   阴差看着金信摆姿势,没有回答。   金信换着姿势,努力让自己显得帅气知性,“我看她会一直召唤我。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不想让她看轻我。”   阴差有些走神。“和谁?”她?她是谁?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的看法?是你喜欢的人吗?阴差心底隐隐作痛,忽然有种感觉,好像辗转了无数年,自己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求而不得!   金信看着阴差无精打采的样子,哀叹道,“拜托你集中一下注意力,你就想一下我从这个家离开的时候穿什么会比较容易一些。”   谁想要你从这个家离开了!阴差强打起精神,“帅气!非常耀眼!”伸出大拇指表示称赞,“最棒!”   金信没好气地看了阴差一眼,明显看出阴差的敷衍,“看来这衣服·不怎么样啊!”   在金信走后,阴差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正准备睡觉。   金信又走了进来,双手分别拿着唱片和光盘,“这唱片好点还是这光盘好!是设定成了古典音乐到韩国流行音乐,什么都听,毫无偏见。”   都不好!最好你在她眼中什么都不好。阴差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的孩子都用文件来听。”   金信有些沮丧,还是继续找阴差问意见,极力的想让自己有一个好形象,惹得睡意朦胧又心情不爽的阴差忍耐到了极限。   报复   次日,几乎被金信骚扰了一个晚上带着重重黑眼圈的阴差阴森森地说道,“我要粉碎掉他。”   金信正在开心地喝着咖啡,看到阴差拿着一个收纳篮出来,笑着问道,“你在干嘛?”   阴差把收纳篮放下,指着栏杆上的衣服,“因为洗的衣服都干了。”   金信笑道,“加油哦!”   鬼怪并不会干家务活,除了做饭,在生活事务这方面特别笨手笨脚的。阴差和鬼怪生活在一起,一般都是由阴差收拾别墅里的东西,包括收衣服,叠衣服。   阴差无声地笑了笑,唱了起来,“鬼怪的内裤很结实,”一边唱,一边拿着内裤用力地扯了扯,“富含弹性,又很结实。”   金信认真地看着阴差,眼中带着一丝怒火,“不许这样。”鬼怪觉得特别尴尬。   “怎么?这是你的歌吗?我说呢,总觉得很让人专注。”阴差说着,把内裤叠好,放进收纳篮,继续唱道,“鬼怪的内裤好脏,”一手拿着一条内裤拿远,一手捏着鼻子,“还有味道,好脏。”   金信怒气冲冲地看着阴差,“我警告过了。”   阴差不为所动,叠好内裤,嘲笑道,“你对内裤都做了什么啊?”重重地把手中的内裤放进收纳篮。   金信:“我没有。”   阴差走到金信面前,倚着墙,“这个,竟然还被编成歌。”   金信生气,满脸认真,“我没有。”   阴差嗤笑道,“你到底对内裤做了什么才能被编成歌谣啊?看来,你挺男人的吧。”说完,阴差把脸凑到金信面前,勾唇一笑。   金信怒火顿时燃烧,一跺脚,大声喊道,“别说了。”   阴差收起笑容,深深地看了金信一眼,转身离开,留下金信满腔怒火无处可发。   恩卓开心的在炸鸡店打工,老板sunny是一个看似高冷却温柔体贴的人。sunny来找一个算命婆算命,婆婆告诉她要小心一个带黑色帽子的男人。   鬼怪别墅内,金信看到阴差一身正装准备外出,连忙问道,“去哪?”   阴差无奈地看了金信一眼,“洗衣店。”举起手中的黑帽,“这顶帽子必须干洗。”   金信看了一眼黑帽,“每次看到都很感触,戴帽子这主意非常棒。”在阴差笑起来的时候,继续说道,“令亡者在走最后一程的时候,能开心一笑。”   阴差深吸一口气,原来愉悦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要寻找死亡,”指着金信说道,“死亡会去找你!这可是五星级装备。只有带上这个帽子,亡者才能看到我,而人类看不到我。”   金信一脸惊叹,“哇!幸好不用被人类看到,估计会丢死人。慢走!”   阴差没好气地看了金信一眼,转身离开。   看阴差穿成那样,一身正装,十分帅气,还以为去见女人呢,原来只是外出啊!金信摇摇头,自恋地想到,不过没有我帅。金信得意地笑笑。   池恩卓细心的做好加拿大带回来的枫叶标本,希望可以送给被自己当成朋友长辈守护神的大叔。   可是池恩卓转头便发现,追踪了自己十年一身黑戴着黑帽的阴差再一次的出现。   池恩卓有些惊恐,想假装没看到阴差,准备离开,却被阴差识破。阴差正打算准备要池恩卓走的时候,金信忽然出现。   醒悟   池恩卓赶紧走到金信面前,伸手挡住金信的眼睛,“闭上眼,不能和他对视,他是阴间使者。”   阴差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中隐隐刺痛。原来就是她吗?   金信拉开池恩卓的手,“没关系,我认识他。”   金信拉着池恩卓的手,挡在了池恩卓的面前,一副守护的样子。   阴差忽然觉得酸涩难忍,心里极其难受。   金信看向阴差,笑道,“看来你在工作啊!”   阴差淡淡地说道,“我是在工作,但你在做什么?”   金信毫不迟疑地说道,“我正在插手人类的生死。”   阴差面无表情地看着金信,“所以我想提醒你,你在犯一个很大的错误,这孩子,早在19年前……。”   阴差的话还没说话,忽然一阵电闪雷鸣。阴差知道这是金信在发怒,就因为自己说这女孩早该死了。   阴差心里更是难过,忽然明白,为什么在面对金信时,有那么多陌生的情绪?原来,我喜欢你啊!金信面无表情地看着阴差,“你觉得我想听你解释吗?”   难道没人教你,当鬼怪认真的时候不要逞能吗?小心点,我可能会插手你的生死。金信的心声在阴差脑海响起。   但是,在我知道爱上你的时候,同时也失恋了。阴差觉得自己还真是悲催,还没恋爱便开始失恋了。鬼怪居然为了一个人类女孩威胁自己,甚至以命相胁。   池恩卓看着两人对峙,就想拉着金信先开溜,可是金信屹立不动。“放心,有我在,他带不走你。”   池恩卓有些害怕地小声说道,“可是他找了我十年。”   金信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无妨。即便他找你百年也无所谓。没有一个阴间使者能带走嫁给鬼怪的人,而且还当着鬼怪的面。”   如遭雷击。鬼怪新娘!原来这女孩就是鬼怪新娘,命中注定与鬼怪纠缠的人类女子。阴差心中苦涩,一片绝望,强作镇定地问道,“那么她就是……。”   池恩卓惊讶地看着金信,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没错。是我。就是我。那个传闻中的鬼怪新娘。现在,你还想把我抓回去吗?”   一阵救护车的声音传来,阴差知道又将有逝者,而在金信面前,自己也带不走池恩卓。何况要是再不走,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情绪了。阴差快速地消失在两人面前。   金信和池恩卓交谈一会,不欢而散。   当金信回来后,便闻到一股很浓的酒精味道。   阴差正坐在沙发上喝酒,一看到金信回来,带着几分醉意问道,“你终于要死了吗?传闻中新娘出现,你就会死。”   “很可惜!死不成。她看不到剑。”   闻言,阴差阴郁的心情总算回复了一点。那就是那女孩不是鬼怪新娘。“有可能是还没到看见的时候。”   金信看了阴差一眼,说道,“她还小,所以,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阴差的心情顿时变差。鬼怪居然那么在意那个女孩,就算她有可能不是鬼怪新娘。转头看向金信问道,“你为什么帮她?她不是看不到剑吗?”   金信:“你就恭喜我吧。我能活得更久了。”   阴差嘴硬地说道,“去别的地方活得更久吧。我可不想和插手我生死的鬼怪住在同一屋檐下。”话中隐隐有着委屈和不满。   金信和阴差扯了几句,就没了兴致,进了自己的房间。   待在房间一会,金信还是觉得有点烦,直接来到大厅,却看到阴差神色迷离在喝酒。   金信也不客气,直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在桌上拿出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一瓶接一瓶,不一会地上便剩下一大堆酒瓶。金信好久没喝过那么多久了,醉眼迷离,醉醺醺的,没了清醒的意识。   金信迷迷糊糊地想要回房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走,忽然被地上的酒瓶绊倒,撞在阴差身上,醉醺醺浑身无力的阴差顿时倒在沙发上。   金信努力睁开眼睛,面前还是模糊的一片。金信胡乱地摸索着,准备借力站起来。   酩酊大醉的阴差一把把要起来的金信拉住,让金信微微起来的身子再次倒在自己身上,大声的说道,却只有含糊地话语,“不准走!我不准你走。”酒后的阴差再没有理性压制自己的感情,放任了自己。   意识不太清醒的金信也不急着起来,身下那具有些硬邦邦又有些柔软的身体让金信躺的有些舒服,不由得舒服地喟叹出声。   酒香混着一股更加诱人的清香在金信鼻尖萦绕。明明是很淡很淡的香味,却让金信觉得心痒难耐,好像这股味道很熟悉又很陌生。   金信在凑到阴差的脖颈间嗅嗅,不由得勾起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好香!好吃的!”说完一口咬在阴差的脖子。坚韧的肉感让金信很是喜欢,不由得又咬了一口,一口接一口,不时还舔了一下。   阴差静静地躺在金信身下,模糊的意识却又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身上的人是金信,于是任由金信动作,没有半分挣扎。甚至还抬起金信的头,在金信不满的神情中,吻上金信。   嘴上的触感柔软,味道甘甜,混着酒精的些微苦涩,让金信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新玩具”。金信对阴差的嘴唇又舔又咬又吮,阴差饱满红润的唇瓣顿时肿了起来,显得更加红润。   金信的酒量并不好,酒品也不好,经常在酒后干一些惊人之举。   迷迷瞪瞪的金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知道身下的东西很好玩还好吃,于是扒拉开阴差地衣服,尽情地品尝,在这具躯体留下自己的痕迹。   阴差也不反抗,只是紧紧地抱着金信,偶尔在金信咬重的时候,“嘶”一声,或者在金信碰到自己敏感带的时候,不自觉地低吟喘息。   乱   次日,宿醉的金信头疼欲裂地醒来,在看到身下的阴差的脸时,惊悚地瞪大眼睛,一下子掉下了沙发。   然后,金信更加惊悚,阴差身上的红红紫紫的痕迹显然是自己弄的。因为鬼怪别墅只有他们两人,阴差身上的痕迹不可能是阴差自己弄的,那么只可能是自己。   我对阴差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本来还有点睡意的金信顿时十分清醒,心神烦乱下,顾不上自己凌乱的衣着,顿时向大门走去,使用自己的空间能力打开门。   睁开眼睛的阴差刚好看到金信离开的背影,在金信离开后,不由得地苦笑。啊!这下真的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了。鬼怪想必会讨厌自己吧,巴不得远离自己吧。   阴差的眼睛顿时红了,仿佛随时都可以哭出来一样。阴差无力地把手盖在眼睛上,心底绝望。   金信来到荞麦田,仿佛困兽一般来回不安地走动着。往日能让金信心情平静安宁的景象也发挥不了作用。   金信抓着脑袋,状似疯狂地咆哮道,“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金信忽然停了下来,向着满田荞麦花喊道,“啊啊啊!”   “要疯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金信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只能记起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准备离开,却被酒瓶绊倒在阴差身上,然后自己就被同样醉醺醺的阴差当成好吃的在脖子上啃了一口。   啃了一口!啃了一口!啃了一口!金信目光呆滞。我占了阴差的便宜。这句话在金信的脑海里无限刷屏。   随着金信感情的变化,荞麦田上顿时阴云密布,翻翻涌涌。   欲哭无泪!金信生于古代,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男女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极其注重女子的清誉,深深地觉得占了便宜就应该负责。虽然岁月变迁,金信思想也开放了很多,但是金信还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占了人的便宜就应该负责。但是现在是占了男人的便宜,浑身都被自己啃遍了。   金信很是纠结。   烦恼着,金信忽然灵机一动,找人问意见。金信直接开门来到柳德华房门,把柳德华从被窝里揪出来,“德华,要是占了别人的便宜怎么办?”   睡眼朦胧的柳德华直接答道,“负责。”又要往被窝里钻。   金信苦恼地说道,“要是男的呢?”   柳德华不经大脑地回道,“负责。”瞬间又睡了过去。   金信苦恼地皱起眉头。负责?不负责?但还是金信那九百多年的责任心让金信下了决定,负责。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金信直接打开门来到别墅内,刚好碰到阴差要外出,金信赶紧来到阴差面前,“我要对你负责。我们在一起吧。”   “啊?”阴差惊讶地瞪大眼睛。   见阴差诧异的样子,金信以为阴差不愿意,本来复杂纠结的心顿时变得不爽,有些赌气地说道, “你嫌弃我。”   阴差无奈地看了金信一眼,“你是开玩笑吗?”   金信本来在犹豫,凭着一时冲动说出口,但是看到阴差的样子,有些叛逆的心顿时让金信下定决心,“我是认真的。你看你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阴差愣了一下,心里咕咕地冒着泡,满是欣喜,但阴差顿时冷静下来,平静地看着金信,“你不是喜欢池恩卓吗?她不是说是鬼怪新娘吗?”   金信一愣,不明白阴差为什么忽然提起池恩卓,随即明白过来,“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当小孩看待。她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先前插手她生死带来的后遗症,所以我想好好地照顾她,让她能开心。她也算是因为我才能降生在这世上的孩子。”   太好了,原来现在不是爱情啊,至少现在还不是爱情。阴差对上金信的眼睛,满是认真,“你先前说的是认真的吗?”   金信也认真地看着阴差,满脸郑重地点点头,“非常认真。你愿意吗?”   阴差沉默了一下,“好。”我知道现在你不爱我,但是我想试一下,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阴差没有把先前金信对自己做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这次却想利用这件事和金信绑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一段时间。   询问   两人成为在交往中的恋人,两人都很是别扭。   阴差是很兴奋能和金信交往,但是却不知和金信怎么相处好,手足无措。   而金信完全就是觉得十分别扭,浑身不自在,但是作为负责的男人,金信还是很努力地想和阴差好好交往。   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金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新鲜出炉的恋人相处,何况这个恋人先前自己还很看不顺眼,在一段同居日子过去后,好不容易才和阴差和谐相处,谁知道,现在关系一下子转变了,金信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尴尬又别扭地和阴差相处几天后,不知所措的金信找到柳德华,和柳德华一起去到咖啡店,满脸踌躇,欲言又止。   柳德华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金信说话,无奈地看着金信,“叔叔,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有那么难开口吗?”   金信吞吞吐吐,还是在柳德华将要冒火的眸子直视下,迟疑地开口,“恋爱时,应该和恋人做些什么啊?”   柳德华惊讶,“叔叔,你恋爱了?”   金信点点头。   柳德华满脸不可置信,惊呼,“不是吧?”忽然柳德华醒悟过来,“难道是传说中那个鬼怪新娘?”也幸亏两人坐在角落里,不然这种神神怪怪的话语肯定让人把两人当成神经病。   金信摇摇头,白了柳德华一眼,“不是。”   柳德华“啊”了一声,满脸八卦,“是谁?不是鬼怪新娘,那要是鬼怪新娘出现的话,叔叔你岂不是脚踏两只船?真没想到叔叔你,平时呆板木讷,一股老古板的样子,居然一鸣惊人啊!”   电闪雷鸣!金信面色平静,却让柳德华知道金信平静的表面下汹涌的怒火。   眼看桌上的东西也要遭殃,柳德华满脸讨好,哄道,“叔叔,冷静!这是在外面,我在开玩笑呢。”   金信冷哼一声,还是平复下来,冷冷地道,“说,应该怎么做?”   柳德华不敢再扯皮,老实地回答道,“其实这些用手机百度一下,大把答案。”在金信的冷眼下,不敢再说废话,“一起吃饭看电影聊天爬山看星星看月亮旅行游玩逛街买买买送花送包包送衣服什么贵的买什么喜欢什么给什么亲吻牵手拥抱抚摸□□,反正什么浪漫就做什么,什么能增进感情就做什么,时刻给她惊喜,温柔体贴,让她觉得你爱她。”   在柳德华一口气说完后,金信看着柳德华再没有什么建议,起身直接离开。   口干舌燥的柳德华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看着金信远去的背影,起来伸手想要挽留,却被服务员拦住,“先生,请结账。”   柳德华郁闷地结了账,嘟囔道,“叔叔,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恋人是谁呢?”   柳德华看着自己钱包里的钱又少了一点,真是欲哭无泪。   金信参考了柳德华的意见,决定和阴差去约会。   “约会?”阴差闻言,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做了阴间使者三百多年,阴差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金信点点头,上上下下地看了阴差一眼,“你要换衣服吗?”   阴差慌乱地点点头,“换。”说完,急匆匆转身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金信愣了一下,看着阴差慌张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也许这段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阴差看起来,也挺好的,有点……。金信冥思苦想了一下,还是敲定了一个形容词,可爱。嗯,有点可爱。   阴差拉开衣柜,几乎全是黑的。要不是休闲服,就是黑西装和工作服。   阴差苦恼地看着衣柜,拉开一件衣服又一件衣服,“约会,一身黑不好吧。这件,太幼稚。这件,太严肃,这件,太不稳重,”把衣柜里的衣服挑选了一遍,阴差都没找到满意的,还是担心金信会等久了,看了又看,犹豫不决,还是穿上一套休闲服走了出去。   金信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站在大厅等着金信,看着阴差走出来,眼前一亮。   光洁白皙地有些苍白透明的肤色,浓密的眉毛,弯弯的睫毛下,乌黑透彻的黑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红润饱满的唇,精致的五官。阴差本就是俊秀的样貌,再穿上一身休闲服,衬得阴差更是小了几岁,显得更是俊美逼人。   这让看惯了阴差经常穿得一身黑的金信忽然觉得有些惊艳。   被金信目不转睛的盯着的阴差不由得微微地红了脸,“怎么了?穿得不合适吗?”   金信摇摇头,“没有。走吧。”说完,转身向大门走去。   阴差赶紧跟上金信,和金信并排而走。   牵手   金信和阴差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段路,金信和阴差已经连续看到好几对情侣了。   就走在金信和阴差前面的那对情侣,男子紧紧地搂着女子,不时地凑到女子耳边说话,女子一直挂着甜蜜的微笑。   金信和阴差在后面看着,有些尴尬地看了对方一眼,一触到对方的眼睛,瞬间又移开视线,不自觉地两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又走了一会,一对手拉手的情侣迎面走来,女子非常轻松,只拎着包包,但是男子的另一只手却拿满了大包小包,看起来异常辛苦,却一直带着笑容。女子走着走着便会看一眼男子,男子总是温柔地笑着,表示没关系。   金信和阴差从一个公园路过,看到的一幕瞬间让两人面部爆红,快走几步离开。在公园的椅子上,正有一对情侣相拥而吻,吻得异常激烈,让两人敏锐的听觉都听到了“啧啧”声。   快步从公园路过的时候,两人还看到了好几对情侣,要不在拥抱,要不在牵手散步,要不女子坐在男子腿上小声说着悄悄话,两人还看到了一对同性伴侣在壁咚。这些情侣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两人亲密甜蜜,让人心生羡慕与祝福。   阴差悄悄地瞟了金信一眼,心中有些失落,低下头,便看到两人的距离有两个手掌那么远,看似非常近其实非常远,一直都没有碰触在一起。   明明他们现在也是情侣来着。鬼怪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吧。阴差没有哪一刻那么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太过激动意外欣喜,先前一直被能和鬼怪交往迷昏了头脑。   金信无意中看了阴差一眼,随即一愣,阴差低落的情绪太过外现,让金信一眼便察觉了。   金信刚看到那么多情侣相处,也明白两人的问题,知道阴差为什么失落。金信顿时紧张起来,目不斜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靠近阴差,手晃啊晃,碰到了阴差的手,金信反手握住,握住的瞬间金信能感觉到阴差的手在自己手中一颤,但没有挣脱。   低头的阴差眼睁睁地看着金信的手慢慢接近自己,最后还握住自己的手。阴差有些惊讶地看着金信,金信一脸严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耳尖悄悄地红透了。   盯着金信红透的耳朵看了一会,阴差忽然缓缓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意。这样就够了,你在努力地接纳我,努力地喜欢我就已经足够了。我心满意足!我爱你,而你也在努力爱着我,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金信听从柳德华的建议,打算带着阴差去看电影,来到电影院,金信看着电影院上今日上映的电影有些犯愁,一部喜剧片,一部动作片,一部动画片,一部恐怖片,看什么好呢?   忽然一阵祈祷声在金信耳边响起,神啊,保佑我今天约会顺利吧。我今天可是和女友第一次约会。神啊,保佑我抱得美人归吧。   金信看向旁边的那对情侣,那祈祷声正是从那男子心里传来。   男子笑逐颜开地看着女子,“然然,你想看什么电影,我们看恐怖片,可以吗?”   女子看了一眼男子,面带羞涩,低声说道,“好。”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欢喜,“然然,你等一下,我马上去买电影票。我马上回来。”   站在金信身旁的阴差有些奇怪金信怎么看着人家小情侣一动不动,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金信回过头,看着阴差,“我们看恐怖片吧。”   “好。”阴差并不在意看什么电影,只是有些疑惑作为鬼怪,金信怎么想看恐怖片,看了也不会觉得恐怖刺激吧。   “我去买票。”金信说着,便转身离开。   阴差看着金信离开的背影,只好留在原地。   不一会,金信就买完电影票回来了。   金信和阴差排队准备进场,排在两人前面的刚好是那对小情侣。   女子看着男子手上拿着的爆米花和可乐,羞涩地笑着说道,“我来拿爆米花和可乐吧。”   男子憨笑着摇摇头,“不用。然然,我拿得了。”   金信目光专注地看了爆米花一会,喃喃道,“原来还需要爆米花和可乐啊!”   金信想着,正准备转身去买,却被阴差拦住,“这次我去吧。”   金信看了阴差一会,点点头。   阴差转身离开,一会就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回来。   “胆小”   金信和阴差坐在电影院,等着电影开场。电影一开场,便营造出一种阴森森的氛围,不时有可怕的声音传出。   察觉到耳边传来的异样声音,阴差疑惑地转头看着金信,却见到金信如临大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   阴差小声凑到金信耳边问道,“你没事吧?”   金信正沉浸在电影恐怖的氛围内,忽然一股热气喷洒在耳边,伴随着一道声音,金信顿时惊吓地向椅子后靠,并不由得惊呼一声,“啊!”   金信在周围人转来的目光下,尴尬地坐好,看着阴差有些担忧的眼神,笑道,“我没事。”   在金信坚定的眼神下,阴差放下心来,看电影。   在阴差转过头去,金信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拿起手边的爆米花,不断地塞进嘴里,不想去看电影,左顾右盼,但又被电影里传来的声音吸引,不知不觉,金信又把视线放在电影上。   “啊!”电影里的人在尖叫,电影外的金信也在惊叫。金信抓住阴差的手不停尖叫,手里的爆米花都被金信不停颤抖给抖了出来。   手被抓得发疼的阴差拉扯着金信的手,“放开啊!疼!”   金信僵着脸,放开了阴差的手,无意中看到屏幕,顿时又“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电影里满头血、飘飘忽忽的鬼魂向人们逼近,金信感觉就像向自己爬来一样,身体向后退去,却被椅背挡住,金信紧紧地抓着椅背,一脸惊恐。   阴差看着金信,一脸无措,拉住金信的手,不停安抚道,“那是电影里的,不是真的。安静!安静!”   金信看了阴差一眼,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在看电影,讪笑着坐好,凑到阴差耳边,小声说道,“我没事。你看电影。”   热气喷洒在耳边,阴差心中一跳,脸颊绯红,阴差赶紧转头看电影,心中庆幸,黑暗的电影院让金信无法看到自己发烫的脸。   金信看着有些害羞的阴差,不由得一愣。鬼怪的视力让金信无比清楚地窥见阴差脸上的绯红。金信笑了笑,心情一下子便变得平静,借着黑暗的环境悄悄地观察着阴差。   “啊啊啊!”可惜,金信有时总忍不住看向屏幕,然后就忍不住尖叫,惹得周围的人怒目而视,阴差尴尬不已。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因为金信的“胆小”,不断尖叫,明明不是非常恐怖的场面也能吓金信一跳,完全破坏了电影里的恐怖氛围,让一众男子希望自己女伴害怕地扑进自己怀里的愿望落空,因此离开时都忍不住瞪了金信一眼。   阴差带着金信走进一家奶茶店,坐在角落。阴差把一杯奶茶递给金信,“喝吧。压压惊。”   金信抱住奶茶喝了几口,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让阴差一瞬间觉得金信有些可怜,有些可爱,忍不住想摸摸金信的头。   阴差忍住自己心中的念头,有些无奈地叹道,“你不是鬼怪吗?怎么还会被这种电影吓到?明明有些恐怖电影还是根据你的传说改编的,话说你比鬼魂更凶更厉害吧。”   金信抬头看向阴差,皱巴着一张脸,委屈地嘟囔道, “我第一次看电影。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吓到的。”显得很是可怜无辜。   阴差没好气地看了金信一眼,笑道,“真是笨蛋鬼怪!”   金信立刻反驳,“你才笨!想找打吗?”   阴差看着金信,金信看着阴差,两人定定地对视一会,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以往若有若无的薄膜好像在这一刻瞬间消散。   “喂,我们继续去约会吧。”金信笑道,笑容中带着放松,不再拘束。   阴差也笑着看向金信,“好!”   世上情侣无数对,每一对情侣都有自己和恋人的相处方法。金信和阴差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谈恋爱的对象还是同性,因此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   但是在这一刻,两人都明白,何必执着于关系的改变,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顺其自然吧。就算和以往一样对峙又怎么样,情侣间打打闹闹也正常。   以两人感觉最舒服的模式相处,让感情发展顺其自然。两人在无声的对视中默契地定下约定。   救   池恩卓的姨母一直盯着恩卓母亲的那份存折里的钱,被追债的人追上门了,便出卖了恩卓。债主老大及其手下找到了刚出校门的恩卓,将她带走。   夜晚,债主手下飞快地开着车,奔驰在路上。车里,凶神恶煞的债主狠狠击打着可怜的恩卓,划破池恩卓的书包,逼迫她说出存折的下落。   池恩卓非常害怕,却在债主的看管下,无法熄灭烛火召唤金信。池恩卓只好在心里拼命喊着救命,非常希望大叔可以来救她。   另一边,鬼怪别墅内,吃完晚膳的金信和阴差分坐在长桌的两边,隔着长桌,面对面坐着。   一个叉子在阴差的意念下,浮在金信上方,顶着金信的护罩就要往下戳去。金信面无表情地看着阴差,不掩饰身上危险的气息,“放下叉子。”   阴差的头上亦有一把刀悬浮着,在金信的能力下顶着阴差的压力往下移动。   阴差用手指着金信,往下一压,金信头上的叉子顺着阴差的手势往下压了一下。阴差得意地说道,“先把你的刀放下。”   金信无动于衷,周围的东西浮起,就要向阴差砸去。阴差不甘示弱,身边的东西也瞬间浮起,对抗着金信。灯,木板,刀叉,盆子,调味瓶,茶壶等等在空中相撞,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飞驰的车子里,债主恐吓着池恩卓。池恩卓惊恐着俯下身子,蜷缩着,身上的印记一闪。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感觉到了恩卓的危险,金信立刻放弃与阴差的对峙,空中漂浮的东西纷纷落在地上,破碎开来。   阴差疑惑地看向金信,有些担忧,“什么意思?怎么了?你难道想动真格的吗?”   金信严肃着一张脸,认真地说道,“池恩卓有危险。我现在要去救她。”说完,金信就要离开。   见状,阴差心中一涩,赶紧说道,“我也去。”   金信回头看了阴差一眼,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笑意,上前捉住阴差的手腕,“好!我们一起去。”拉着阴差就往大门走去。   阴差先前有些酸涩的心顿时平静下来,看着金信拉着自己的手,泄露出一丝柔情蜜意。   开车的债主手下看到前方路上忽然出现两个身影,立刻踩下刹车,停下车子。   因为车子的急停,债主老大生气地对说道,“臭小子,车能不能开好点?”   债主手下眼睛盯着前方隐隐约约的身影,一边微微侧脸,有些惊恐地说道,“哥,你看那里。”示意债主看向前方。   只见马路前方的路灯,一盏盏依次灭掉,火花四溅,原本光明的路段顿时陷入了茫茫黑暗。   而那从黑暗尽头走来两个挺拔坚毅的背影,烟雾缭绕中,金信和王黎携带着满身气势向车子走来。他们表情冷淡,却带着隐隐杀气,一身黑装,气势凛然。   债主有些惊疑地说道,“那些是什么人?是黑衣人吗?”   池恩卓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看到的金信的脸庞,余惊未消,有些欣喜,有些激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车灯“砰”的一声,灭掉。债主瑟缩地捉紧前面的椅背,惊恐地说道,“他们是什么人?快点走,快点踩油门。”   债主手下在债主的催促下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金信的手里出现一把剑,微微抬起一挥,一道蓝光划过,车子瞬间被劈成两半。   坐着债主和债主手下的那一半继续向前开去,不一会,“砰” ,那一半车子砸在地上。   池恩卓坐在另一边车子里,看着另一半车子向前去,害怕地哭喊道,“妈!妈!”   剑在金信手中消散,金信向前走来,捡起地上的红围巾,向池恩卓走去。   池恩卓抬头便看到阴差倚在车子边,无视阴差的举手打招呼,低声哭泣。   金信打开车门,对着惊恐的池恩卓说道,“下来吧。拿着你的东西。”池恩卓赶紧收拾东西,握住金信伸出来的手从车子里出来。   惊慌失措的池恩卓一下车,便腿软,不由自主倒在金信怀里。   金信扶着池恩卓,有些担忧地问道,“受伤了吗?哪里?”   听着金信温暖的问话,池恩卓失声痛哭。   听到耳边传来的动静,醋意大发,阴差沉着一张脸,不再倚着车子走到前方站着,看着远方。眼不见为净!   车子顿时倒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砰”一声。   池恩卓吓了一跳,害怕地躲在金信的怀中。   一会,池恩卓才退开身子,低声说道,“伤着了吗!”   金信疑惑地看着池恩卓,“什么?”   池恩卓小声啜泣着,“伤着了吗,哪有那样问的?”池恩卓往后伸手,有点激动地说道,“都把车劈成两半了。”   金信温柔地给池恩卓戴上了围巾,“你先留在这里。”然后走向两个被车子压住的债主。   池恩卓看到金信走向债主,有些惊慌地走上来拉住金信,“你要干什么?打算杀了他们吗?不会杀了他们吧。”   金信定定地看了池恩卓,“不会。”   池恩卓反驳,“你总是说不。阴间使者也一起来了。他不可能是来救我的吧。”   阴差生气地看了池恩卓一眼,伸手指了一下金信,“那边倒是更自然一些。”   金信好笑地看了阴差一眼,笑他和一个小女生置气。看向池恩卓,笑道,“不用担心,不会杀了他们。只是想让他们看到我发火了,让他们生不如死。”   金信转身离开,来到受伤挣扎呼救的两个债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两天期间,这条路会从地图上消失。意思是说,两天期间,不会幸运地被人发现。虽然痛得要死,但死不了。两天后,正好会被警察发现,去警察局接受惩罚就行。要感激没让我惩罚你们。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感谢的话就跟那孩子说吧。”金信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夫唱夫随!既然金信给了两人惩罚,阴差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蹲在车子上面,阴差看着两人的眼睛,修改记忆,下了暗示,“两人打架了,仅此而已。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两人可能一辈子无法和解,全部。”阴差笑了笑,离开。   迁怒   三人一起走在偏僻的路上,池恩卓走在前面,金信和阴差紧随其后。   池恩卓叹了一口气,“没开车来吗?”   金信:“我们不经常开车。”一边的阴差狂点头。   池恩卓头也不回,没看到两人的神态,继续说道,“是吗?那么顺便问一下,我死了吗?现在这条路是通往阴间的吗?”   看到阴间使者,池恩卓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要被阴间使者带走。池恩卓可没忘了,阴差之前是多么执着地要把自己带走。   阴差默默无语。   金信温声安抚道,“这只是乡间小路。”   阴差补充道,“刚才我们救了你?”   池恩卓,“那打算现在杀了我吗?我难道被生擒活捉了吗?”   阴差默默抓狂。明明救了人,却总是被怀疑企图。虽然要不是知道鬼怪肯定会护着这个小姑娘,阴差肯定会把池恩卓带走。但是现在自己不是救了人了吗?   阴差看向金信,在心里说道,我有点好奇,谢谢你们救了我,何时才能听到感谢的话?   听到阴差的心声,金信无奈地看了阴差一眼,同样在心里说道,冷静一点。我们正和没解气的19岁女高中生在一起。   阴差气愤地瞪了金信一眼,气金信维护池恩卓。   池恩卓不知晓背后两人的交谈,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两位竟然那么亲。对于一个呼救的人,怎么能把阴间使者带来?”   阴差无奈地微微仰头,又狠狠地瞪了金信一眼,我有点好奇,谢谢你们救了我,何时才能听到感谢的话?   阴差旧话重提。   被阴差的心声烦到的鬼怪顾不上心灵传音,厉声喝道,“安静一点!”   池恩卓没听到两人的心声,只以为金信实在凶自己,委屈又不满地回头看着金信,“干嘛大喊大叫?”隐隐带着哭腔。   金信手足无措,看着池恩卓,想要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   池恩卓转过头,泄愤般抱怨地吼道,“这儿到底是什么道路?一辆车也没有。”狠狠地跺脚,继续往前走。   池恩卓委屈,阴差只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看着金信。你吼我?你居然为了她吼我?我就知道你喜欢她多过喜欢我。混蛋。   听到阴差的心声,金信在心里默默扶额。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我不该吼你的。   金信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一时心烦,居然吼了交往没多久的男友,迁怒在阴差身上。感觉自己是渣男。   闻言,阴差委屈酸涩的心情有些缓和,不过也没再搭理金信,只默默地向前走。   金信自知理亏,只能在心里不断道歉。   阴差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喜欢的人为了别人吼自己,这个别人可能还是情敌,这无论如何都无法让阴差高兴。   出了这段路,可以看到远处的灯光,阴差直接说了一句,“我走了。”快速转身离开。   金信来不及挽留,也不能抛下池恩卓这个未成年少女追上去,只能陪着池恩卓一起坐车回去。   金信和池恩卓一同在餐厅内吃晚饭后,回到鬼怪别墅,便看到阴差坐在大厅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剧。   电视剧里正上演着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女主要离开,男主拉着女主拼命要解释,女主挣扎着要离开不停男主的解释。然后纠缠着纠缠着,男主马上吻上女主,全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这狗血的剧情!金信默默无语,看着明显在发呆的阴差,笑道,“怎么还不去睡觉?”   金信知道阴差虽然是阴间使者,死了很多年了,但其实和人类差不多,困了要睡觉,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等等。   阴差被金信忽然开口吓了一跳,呆呆地抬头看向金信,“你回来啦?”   金信点点头,笑道,“嗯。我先去洗澡了。很晚了,去睡觉吧。”不等阴差回答,金信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鬼怪。”阴差忽然开口叫住金信。   金信疑惑地回过头。   阴差呆呆地看着金信,脸上忽然带上了悲伤和失落,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嘴,又闭上。   金信耐心地等待着,甚至走了几步,坐在阴差对面的沙发上,摆明了要认真地听阴差说话。   阴差心里难过,眼睛也酸酸涩涩的,眼泪好像随时都要从眼眶里溢出。   阴差终于还是开口,“我们还是算了吧。其实都是男人,就算被亲亲摸摸,也吃亏不到哪里去。何况我也没吃什么亏。那晚的事,就当是一个意外吧,谈不上负责不负责的。”   美梦总有破碎的一天,与其让别人无情的戳破,不如自己亲手戳破,长痛不如短痛。   金信愣了一下,看着阴差脸上隐隐的悲伤,笑道,“好。”   金信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回头,温声说道,“夜晚了,回房睡吧。”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   等金信一离开,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阴差无声地落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悲伤给淹没。阴差静静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只觉得心痛得仿佛无法呼吸。   一场闹剧,仿佛开玩笑一般的美梦,终究要无情地落幕。   后续   次日,哭了很久又一夜未眠的阴差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出来,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帽,就要往外走。   正在做早餐的金信见状,连忙喊道,“不吃早餐吗?”   阴差头也不回,生怕金信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我在外面吃。”说完就匆匆往外走去。   金信顿了一下,看着阴差看起来像是躲避般的背影,无奈一笑,“真是笨蛋!”   之后,两人的相处好像恢复了还没成为恋人之前的平静局面,两人都尽力地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和谐氛围,偶尔吵吵闹闹,你干你的事,我干我的事,仿佛那一场闹剧没有发生。两人都知道只是最好的相处方法,哪怕一人悲伤入骨,一人心绪复杂。   当初池恩卓对金信许下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找兼职的愿望已经实现,第二个就是教训姨妈一家人。   金信准备教训恩卓的姨妈一家,让刘德华去调查。刘德华很快查出,恩卓从小就受尽了姨妈和表兄妹的欺负,生活的很悲惨,并把姨妈等人的照片摆到金信面前。   金信略带狡诈地笑了,想到了一个主意,变出了两块金子。   池恩卓姨妈在偷翻恩卓东西的时候,翻出了两块沉甸甸的金子,却不小心被女儿景美拿着溜走了。姨妈和其儿子气急败坏地前去追赶。   金信和柳德华坐在韩村牛肉汤店里,柳德华和爷爷柳信宇通话,而金信则看着窗外池恩卓的姨妈及其儿子的丑态,看在眼中,却一片漠视。   慢慢地,金信慢慢将视线转移到店里的悬挂电视机上,上面正在跳舞青春肆意的几个男孩吸引了金信的注意力。   柳德华和柳信宇结束通话,对着金信说道,“其实这问题叔叔就说一句话的话,”看到金信仰头定定地看着电视机,“叔叔,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看什么呢?看什么?”   金信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带着一丝怅然,说道,“电视。”   听到金信没头没尾的话,柳德华惊恐地抱住自己,喃喃道,“可怜啊!富三代不能当可怜的人。”   金信不理睬柳德华的自恋,语气有些飘忽,“就是那个年纪。”   柳德华疑惑地问道,“谁?”   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恨意,金信说道,“我曾经守护过的王,十七岁来着。”   柳德华有些惊讶,“守护过王吗?超赞!叔叔你是不是内侍啊?”   金信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是衣服来着。”   闻言,柳德华叹了一口气,扶额,低声喃喃,“是可怜的人啊!德华啊,正是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啊。”   不在意柳德华的耍宝,金信只是一直看着窗外,语气淡淡的,带着丝丝缕缕抹不掉的刻骨悲伤和仇恨,“正是一日中风和日丽的时候,被风吹花了眼睛,一直不停地埋怨着某人,是王是臣,还是我?把那个忘记了啊。”   柳德华仿佛感受到了金信的复杂情绪,不由得认真地安静地倾听着。   天朗气清,阳光正好的日子,金信不经意想起了自己守护过的王,带着满腔的复杂情绪,金信找来了阴差和柳德华,一起来找找那个王的转世。   坐在椅子上,金信牢牢地盯着电视,看着活力四射正在跳舞的一群青年,紧盯着某一个人,“是他吗?我千年的愤怒,杀了我的王的转世。”头也不转,说道,“看清楚一点。”   坐在金信旁边的阴差知道金信这是对自己说的。阴差听到是王杀死了金信,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痛,和金信同仇敌忾起来,发誓要是找到那个王,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居然敢杀死自己喜欢的人,简直不知死活。“转生了吗?”   金信:“我也不知道。如果转世了就跟他一样大。”   站在两人身后的柳德华闻言,一脸搞怪地说道,“内侍,内侍,殿下,内侍。”   阴差深深地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紧盯着电视机的金信,心中暗叹,说道,“忘了吧。都是那种憎恨和报仇的渴望让你变得不幸。”阴差不舍得让鬼怪整天被仇恨折磨,那太痛苦了!   金信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你因为记不起来很幸福吗?”   阴差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默默无语。   看到阴差有些暗淡的脸色,金信有些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柳德华在场,又不好意思道歉,只好僵硬地转过头。   阴差收拾了一下心情,淡淡地说道,“就看看不知道,手碰到了才知道。”   阴间使者的能力,能通过手的接触,例如握手,知道他人的前世。因此阴差很不喜欢和他人有肢体接触,不但是因为洁癖的问题。   身后的柳德华疑惑地蹲下身,保持和两人一样高,“什么?”   无视柳德华的问话,金信听到阴差说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习惯性地顶了阴差一下,“到底你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柳德华简直抓狂,“不是,手碰到就知道什么了啊?”   还是无视柳德华的问话,阴差微微转头,问道,“可是你为什么就觉得一定会转生成男的呢?”   闻言,金信看着正在唱歌跳舞的一群女子,视线不由得集中在最漂亮的那个女子身上,“她吗?”   阴差心中酸涩难忍,没好气地说道,“就只是看看我不知道,手碰到了才能知道。”   柳德华气急败坏地地两人身后,急切地问道,“手碰到的话什么啊?什么?”别人在聊自己没听懂的事情,简直心烦,但又十分好奇,心痒难耐啊。   金信呆呆地看着那漂亮的女子,一副被美色所迷的样子,急切地转头问道,“是她吧,就说是她吧。我好像做好准备原谅他了。”   阴差心里的醋坛子完全打翻了,脸色变得十分得难看,“不是说是千年的愤怒吗?”   金信头也不回,眼睛紧紧地看着电视机,没看到阴差脸色,“应该会有难言之隐吧。你也知道所谓的愤怒哪里都存在又哪里都找不到。”   再也忍受不住,阴差怕自己再呆下来会失态,急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你去哪?”眼角余光看到阴差离开,金信连忙问道。   阴差没理会,金信心里默默哀叹,不再说话。   只剩下柳德华欲哭无泪,抓狂,“什么?手碰到的话什么啊?为什么就你们两个人对话啊?”   其他遗漏者   阴差回到房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房间里的东西因为阴差的情绪失控而慢慢被冰封住。   简直不能忍,忍受不了某一天看到鬼怪和别人恩恩爱爱,阴差觉得自己会疯的。现在单是看到鬼怪对别的女子有好感就觉得难受,更别说等鬼怪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阴差想着,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暗中下定决心。既然你现在还没有爱人,那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说不定我就能赢得你的爱。就算不可以,至少也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努力过。   鬼怪,来吧,看是我输得一塌糊涂,还是赢得你的心。   阴差来到了医院,尽力避开和任何人的肢体接触。来到重症病房的椅子外面,阴差便看到了其他几个阴间使者。阴间使者在重症室外面等候着即将逝去的灵魂。   看到阴差的到来,一个胖胖的阴间使者,立刻起身,恭敬地鞠躬道,“前辈,您好!我是二十二期金差使。”   站在胖使者背后的一个相对较矮的阴间使者紧随其后,恭敬地快速说道,“您好!前辈。我是二十三期金差使。”   阴间使者没有记忆,不记得过往,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统一用金差使来称呼,按期数来分。   阴差伸出手示意两人坐下,“辛苦你们了,坐吧!”随即坐在椅子上。   两位阴间使者昂首挺胸,异口同声,恭敬地答道,“是。我会好好干的。”说完,转身坐下。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阴间使者大叔看了一眼年轻气盛恭敬有礼的两位后辈,感叹道,“真是年轻啊!”转头对旁边的阴差说,“我们也有这样的时候!”   又一个阴间使者来到,是和阴差关系较好的使者同事。   两位后辈阴间使者一看到来人,便立刻站了起来,就要准备鞠躬问好。   使者同事见状,拍了一下胖使者的肩,“坐下吧。”   两位后辈阴间使者异口同声应道,“是,我们会努力的。”   使者同事笑着,把黑帽放在胸前,对着阴差微微鞠躬,“您来了!”   阴差直接伸手示意不用多礼。   使者同事笑着说道,“前辈们,为什么不每天确认一下内部的信息啊?那个其他遗漏者。期限通过了,所以新建了专管组,截止到年末为止请上交名单。”   大叔阴间使者直接说道,“我没有。”又对着阴差说道,“你有两件吧?”   阴差抚摸着自己的唇思考着,闻言,疑惑地看向大叔阴间使者,“谁说的我有两件?”   大叔阴间使者;“大家都那么说。你有两件。”还用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阴差没好气地瞥了大叔阴间使者一眼,对着使者同事说道,“马上会传的。”   其他遗漏者,池恩卓。   阴差心里万分苦恼。这段日子,阴差努力地追求着鬼怪,但好像总是弄巧成拙,好几次都是和鬼怪大打出手,又弄坏了很多东西。恋情还没结果,结果还有别的事情来添堵。自己要是想处理好其他遗漏者的事情,务必要和鬼怪对上。阴差心里简直欲哭无泪,无可奈何。   使者同事可不知道阴差心中的纠结,见阴差答应,便开心地说道,“如果能传当然谢谢您了!我到时间了,我就先走了。同僚研讨会的时候见面吧。”笑了笑,转身离开。   大叔阴间使者看到了二十三期的金差使里面的一位美女阴间使者,拼命地拉着阴差聊着女使者,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忽然,一个躺着重伤病人的病床快速地进入手术室,一位医生在病床上努力救活病人。   见状,阴差向其他阴间使者告辞,戴着黑帽走进手术室,告诉医生,他刚刚救活了病人,但他自己,已经过劳死了。   这个伟大无私的医生崔云载凝神思考了一会,说,“真是万幸啊。”   阴差带走了崔云载医生,送他去了阴间。   德华与恩卓   池恩卓独自思念着金信,那个帅气英俊,身手不凡的鬼怪。先前池恩卓因为生鬼怪的气就直接把准备送给鬼怪的枫叶标本夹在了书里放在了图书馆,池恩卓决定找回枫叶标本。   池恩卓在图书馆里怎么找都找不到枫叶标本的时候,正好听到柳德华和店员的对话,知道自己的枫叶标本正好被夹在先前被柳德华买走现在要退的那本书里。   池恩卓和柳德华经过一番交谈,池恩卓决定买下那本书,拿回了枫叶标本。   池恩卓和柳德华坐在一排书架后,池恩卓把玩着手中的枫叶标本,感叹道,“还以为弄丢了。谢谢你!”   柳德华:“我明白了!”看了看池恩卓手中那本关于鬼怪的漫画书,“但你好像已经过了读这个的年纪啊。”   闻言,池恩卓“啊”了一声,“只是用来调查之类的”,又疑惑地看向柳德华,“那你为什么要拿这本书?”   柳德华仿佛不经意般漫不经心地说道,“啊!只是身边有认识的鬼怪而已。”   池恩卓惊讶,“什么?”   “怎么?”柳德华更加疑惑地回看池恩卓,“大家身边不都有一个认识的鬼怪吗?”   闻言,池恩卓惊讶地问道,“真的吗?”还以为只有自己认识了鬼怪,或是很少人认识鬼怪。   柳德华没好气地说道,“真什么真啊?你这无知的少女!如果有人要你替他做担保要怎么办?你得说不可以。有人说这条玉石毯很好哦你要怎么办?你得说我不要。有人说要给你买饼干要怎么办?你得说请滚开。”   看到池恩卓一脸懵懂的样子,柳德华一阵泄气。和听不懂的人说有什么意思。   柳德华直接向池恩卓拿了书钱就离开了。   柳德华刚从图书馆回来,便来到了鬼怪别墅。   一打开门便喊道,“叔叔,”然而一眼便看到了阴差一副小媳妇般的样子,而自家爷爷正站在阴差面前,柳德华马上闭嘴,心里惶恐不安,生怕自家爷爷知道自己先前把鬼怪别墅租给阴差。   畏畏缩缩,柳德华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来到柳信宇面前,打招呼“爷……爷……爷爷。”   柳信宇微微抬了抬手中的衣服,声音苍老沧桑,“正好把干洗衣物拿回来的途中来打个招呼,但是,家里好像有客人。”   柳德华强装镇定,讨好笑道,“客……客人。”看向阴差,假装不认识,“请问您是哪一位?来我叔叔家有什么事吗?”   看到阴差有些惊讶愤怒地看着自己,柳德华皱着一张苦瓜脸,不断地向阴差使眼色。   阴差还没说话,金信便打开房门出来。   柳德华一脸苦恼,害怕金信会拆穿自己做的坏事。   阴差忽然指向金信,“我是他……朋友。来这里玩。”   金信张大嘴巴,一脸玩味地看着阴差。   柳德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您是来玩的啊,在朋友家。原来是叔叔特别亲特别亲的朋友啊。你是听说叔叔要去海外才来送别的吧。”   海外?!阴差这时才想起金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里,前往海外。心里顿时一阵难过。我还没让你喜欢上我啊!   阴差看了自说自话的柳德华一眼,无精打采地举起手向金信挥手打招呼,强作平静,“一路走好!祝你身体健康!永远不要回来。”要断就断的彻底,要不最好永远不要离开。“祝你幸福地……长寿到死!”   金信心里忽然也生起一股委屈不满,有些愤怒有些伤心。难道你就很希望我离开吗?   金信假惺惺地笑道,“你才是一路慢走!你跟我不是不亲吗?赶紧从我家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闻言,阴差心里也委屈起来。你那么不喜欢我吗?找到机会就想赶我走。   柳德华闻言,害怕会在爷爷面前露馅,赶紧一脸责备地对金信教育道,“叔叔,你怎么这样?对非常非常亲密的朋友,……。”   没等柳德华说完,金信一副赶人的样子,一直挥着手,冷笑地看着柳德华说道,“你以为我没说你吗?你也出去。非常非常快速地。”   恶作剧   柳德华和阴差都被赶到了门外,坐在门口。   柳德华抱怨道,“怎么这样?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我的心上人是你能说的吗?又是柳德华害自己面临这种窘境。阴差面无表情地说道,“就是说啊。”   柳德华闻言,仿佛遇到知己一样,抱怨道,“是吧。怎么能连我也赶出来?如果是亲叔叔会对我那样吗?”   抑制不住心中火气,阴差猛地转头瞪着柳德华,“咔咔咔”,冰快速地向柳德华蔓延过去。   柳德华惊恐地快速坐远,一脸讨好地看向阴差,“应该马上就会走的。”   阴差冷冷地看着柳德华,“希望如此,不然的话走的人就是你了,向着某个地方。”害我被鬼怪赶出来,要是我不能回去,就带走你。我就不信鬼怪不会为了你向我妥协。   柳德华讪笑,试探着问道,“那个地方,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吧?”   门忽然打开,金信冒出头,敲了敲门,一脸得意,笑道,“进来吧。”   柳德华赌气说道,“算啦!就算叔叔你再怎么求我进来,……”。   没等柳德华说完。金信打断,“不是你。你就回你的家等着被骂吧。”又看向阴差,得意地笑道,“1比0。”   阴差怒火一下子便烧起来了,冷着一张脸,穿过门进入鬼怪别墅。   柳德华仿佛没看到这灵异的一幕,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金信,“我?会被骂?我为什么要被骂?叔叔你该不会……全都告诉爷爷了吧?”看到金信默认的态度,顿时气愤地叉着腰说道,“真小气啊你!你都说到什么地步了?我也得知道些什么再去沟通吧。”   金信不以为意,嗤笑道,“你是和我沟通过,才出租房子的吗?”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留下柳德华在原地满脸惊慌。   金信兴高采烈地洗漱着,不时哼着歌。看到阴差吃瘪,金信觉得很开心。   金信得意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今天帅呆了。转身,就要落脚踩在地上,忽然发现地上放着一条沾着马血的毛巾,上面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字,“good night 1:1。”还画了一个小人。   鬼怪是最怕马血的。金信被吓得连忙后退,躲在墙角,“马……这是马血吧。”一脸惊恐, “阴间那个,还不把这个收走。”   使劲地用脚想弄走沾了马血的毛巾,金信又害怕地不敢用力踢走毛巾,只好大声求饶,“先前抱歉了!赶紧把这个收走。”   听到金信的求饶声,话语中隐隐的惊恐,阴差一下子便心软了,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阴差心中暗叹,来到洗漱间,无奈地看了缩在角落的鬼怪一眼,好气又好笑。自己实在是拿这个鬼怪没办法。   阴差俯身拿起毛巾,直接打开水龙头,放上洗衣液,搓搓洗洗,把上面沾到的马血洗掉,晾在架上。   金信从角落里起身,便静静地看着阴差的动作。   阴差洗好手,看了一直站在一边的金信一眼,转身就要出去。   金信忽然伸出手握住阴差的手腕,在阴差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龇牙笑道,“你刚才捉弄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金信阴险地笑,得意地笑。   阴差微微眯眼,冷冷地看向金信,“是吗?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劝你最好放手。”   金信摇摇头,眼神坚定,“不放。我坚决不放手。”   阴差危险地一眯眼,随即腿快速地踢向金信。   金信早有防备,伸腿挡住。   阴差也不气馁,不但被抓住的手不断挣扎着,没被抓住的手一个肘击袭向金信,腿也不停地向金信踢去。   金信轻松地一一挡住阴差的攻击,你来我往,两人在洗漱间扭打着。   阴差已经被金信困在墙角,金信双手把阴差的双手限制住,压在阴差的头顶,双腿紧紧地压制住阴差的双腿,金信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阴差身上,让阴差再也挣扎不了。   金信得意地笑着,“2比1。你服了吗?”   阴差努力地挣扎着,却挣脱不了金信的束缚,不服气地说道,“我不服。”   因为激烈的扭打,阴差苍白的脸上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晕,白里透红,甚是好看。一向冷淡很少表情的脸上因为气愤,一张脸顿时生动鲜活起来。   阴差身上松散的睡衣也在打斗中被扯开了一部分,露出白皙的胸膛,两点红艳而显眼。   金信这时才发现自己和阴差的姿态是多么暧昧,而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是多么的诱人。   金信喉咙一紧,身上竟也微微发热,强作镇定地说道,“你真的不服气吗?”话语中带上了三分弱气,色厉内荏。   阴差看到金信变得有些炙热的眼睛,忽然也发现自己和金信之间的暧昧姿势,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心上人的身体与自己紧密接触着,贴在自己身上。光是有这个认知,阴差脸上顿时红透了,连耳朵脖子也被染上了红晕。   有些胆怯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有些兴奋,阴差红着一张脸,努力保持平静,“不……不服气。”   看着阴差连脖子都红透了,金信仿佛被迷惑一般,鬼使神差地点下头,贴上阴差的唇。   在贴上阴差的唇时,金信忽然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却在看到阴差忍不住睁大的眼睛时,加深了这个吻。   研磨吮吸,灵巧的舌头趁着阴差惊讶的微张的唇齿中进入,轻柔地交缠着阴差的舌,肆意地掠夺阴差的呼吸。   良久,金信放开阴差,好笑地抚着阴差的后背,让憋红了脸的人得到喘息的机会。“接吻要换气啊!”   阴差在自己有过的记忆中没和别人亲吻过,不知道要换气,只是傻愣愣地任由金信肆意地侵占自己的口腔。   阴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会才把呼吸平息下来,犹疑地看着金信,“你……为什么……?”   金信还是轻柔地抚着阴差的后背,轻叹道,“我想,我大概有些喜欢你吧。”第一次亲吻是意外,酒后乱性,第二次金信可无法再告诉自己这是意外,这可是在自己清醒时做的。   阴差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难掩激动地问道,“真的吗?”   金信看到阴差的样子,轻笑道,“真的。”   “所以,现在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金信点点头,“是的。这次我们真的是在一起了。不是因为责任。而是我有点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发展这段感情吗?”   阴差点头如捣蒜,激动又兴奋,“我愿意。”虽然鬼怪现在只是有点喜欢自己,但是总有一天会变成深爱的。阴差坚信自己能做到的。好歹经过自己的努力,鬼怪现在都有点喜欢自己了。   阴差一把抱住金信,笑意盈盈,低声喃喃,“真好。”   金信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放开对阴差的压制,默默地回抱着阴差。   相处   金信和阴差确定关系后,还是如平常一样着,只不过比平时多了一股温情,就连打斗也多了一种打情骂俏的味道。   金信轻松愉快地生活着,却不知有一个少女为自己伤神着。   池恩卓精神恍惚,不小心又把金信召唤出来了。   池恩卓忍不住好奇地问,自己应该从金信身上看到什么。到底怎么样才是鬼怪新娘。   金信见池恩卓一直纠结着鬼怪新娘的事情,无论自己说了多少次她不是鬼怪新娘,也还是认定自己是鬼怪新娘。   金信只好提示她,是看起来很痛的那种。   池恩卓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让金信带她去吃美食。   吃完牛肉,两人正在挑选鲜榨果汁,池恩卓点了一杯大杯的果汁。   阴差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我也要一样的。”   金信和池恩卓都吓了一跳,池恩卓更是躲在金信身后,紧紧抓住金信的手臂。   阴差看着金信手臂上那只显眼的手,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一脸不开心。   金信显然看到了阴差看着池恩卓的手,恶狠狠地眼神,拉开池恩卓的手,拿走果汁。   三人一起坐在果汁店的角落。阴差抱着手臂,“真难得啊!不是说果汁太甜不喜欢的吗?”   “你才真难得。怎么?要在这附近杀谁吗?”   闻言,阴差恶狠狠地看向金信,带着点委屈和不满,“我是这家店常客。”   你居然陪她来,不陪我来。你还记得你是谁的男朋友吗?   听到阴差的心声,金信回道,记得。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你吃什么醋。你是吃醋了吧?   还没等阴差嘴硬反驳,池恩卓已经弱弱地问道,“是我吗?你说今天会在这死的某个人。莫非我是被牛肉和果汁的陷阱引诱了吗?你们俩是一伙的吗?”   一伙的?“不是。”说是男朋友倒是一伙的,但是对于池恩卓,自己是要带走,而金信则是保护,能是一伙的吗?   阴差想着,又狠狠地瞪了金信一眼。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老是护着她,害得我工作都没法开展?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对于现任男朋友的质问,金信理直气壮地用心声回道,喜欢,不爱。至于为什么护着她,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听到金信的心声,阴差沉默了。是神的安排吗?   忽然,阴差放在桌上的传呼机响了起来。阴差拿起来,看了一眼……“那么,祝你们过得愉快!我这边有预约。”   临走前警告地看了金信一眼,用心声说道,别再勾搭人家小姑娘。说完,转身就离开。   阴差走后,池恩卓说着说着忽然夸起阴差帅,让金信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问起池恩卓自己帅不帅,池恩卓忽然支支吾吾,指向旁边的一个男子,说是帅哥。   金信使用了法术,让这一个男子和另一个女子意外相遇相爱。他告诉池恩卓,这个男人前世非常卑鄙,这个女人很虚荣而且不知感恩,所以,自己让这邪恶的二人相爱,是为了保护他们之前的男(女)朋友,守护那两个善良的人。   大罪   鬼怪别墅,金信正在窗前来回踱步,悠闲自得,满心放松。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有点帅啊!”   金信吓了一跳,回过头无奈地看了柳德华一眼。   柳德华用手比划着,笑道,“叔叔你刚刚像一副画。末间叔叔呢?”   在一片绿色的映衬下,男人神色安静恬然,整个画面一下子就柔和下来,有一种安宁的美感。   金信没好气地看了金信一眼,无奈地说道,“还没回来。”   柳德华抱臂站着,若有所思,“也是。主要就是加班吧。”满脸兴致地走进几步,谄媚地笑道,“叔叔,我呀,等我死了也像末间叔叔一样做阴间使者算啦。打开人生的末间不就有死亡吗?而出来迎接的不就是末间叔叔吗?”   “别做梦了!以你犯的罪门都没有,”金信轻叹地说道,“虽然不想说这些话,但是只有前世犯了大罪才能当阴间使者。”说完,猛地意识到那个看起来冷淡无情冷冰冰却笨拙可爱呆萌的阴差前世是犯了大罪啊!   金信一愣,不知阴差前世到底犯了什么罪?   “大罪?什么大罪?”柳德华大吃一惊。   金信也忽然意识到柳德华竟然知道阴差的真实身份。惊讶地看向柳德华,“你怎么知道的?”   柳德华一脸惊愕,又有些害怕,“我去!他真的是杀人犯吗?人不可貌相,……。”   看到柳德华还想说些什么,金信打断,“不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他是阴间使者的?”   叔叔真是太迟钝了,无论是被自己知道鬼怪身份,还是被自己知道阴差的真实身份。不会掩饰自己的身份,一喝酒就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能力。这么“单纯”的叔叔也幸亏有他们柳家一直护着,不然鬼怪身份早就众所周知了。   柳德华无语地看了金信一眼,一脸怜悯,“叔叔,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晚了吗?就那时候你心情不好在客厅又打雷又弄云,那是末间叔叔出来时我有点担心,但是那个叔叔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有我在的时候说什么阴间使者什么预知能力,你们不是都说了吗?不仅那些,脸又白嘴唇又红衣服又黑,……。”   当时,金信一脸郁闷地坐在客厅里,默默感伤。因为金信心情不好,鬼怪别墅内布满了云,整个屋子都潮湿起来。   阴差一点都不吃惊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直接问一边的柳德华,“他怎么了?”   没等柳德华回话,一直发呆的金信猛地抬头,“在孩子面前什么都说的阴间使者。”   阴差笑着则回道,“不要小看阴间使者的预知能力。”   金信回想到这里,一脸懊恼。   柳德华还想说下去,一转头,便看到阴差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顿时闭上嘴,一脸别扭,讨好地笑道,“我还以为是明星呢。那么,我先走了。”挥挥手,柳德华讪笑着快速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阴差忽然出现在柳德华面前,面对阴差的步步逼近,柳德华有些害怕地慢慢后退。   等到柳德华退无可退,阴差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的黑帽,“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阴间使者的?”   柳德华放下防卫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这样,在那里的人忽然出现在这里,真是的拜托注意一下。叔叔你们真是太不注意了,太天真烂漫了!”和金信一样,真是一个迟钝笨拙的家伙。也不想一下,普通人类能像他们这样的吗?瞬间移动,穿墙,化冰等等。   阴差恍然大悟,忽然抬起手指向金信,“因为你才被发现的,背后说人闲话的鬼怪!”什么大罪啊?!!!忽然发现被金信知道自己有大罪,阴差真是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阴间有规定,阴间使者不得在人类面前随意暴露身份。   为阴差的无端指责而生气,金信怒气上涌,口不择言,“看看你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我吗?前世可能是杀人犯的阴间使者。”   阴差无力地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金信,心里很是难受。   看到阴差无精打采的样子,金信心中有些懊恼,为自己生气时的口不择言,伤了阴差的心。   阴差委屈地看了金信一眼,也生气了,“你呢?是因为连路边的蚂蚁都没舍得踩死所以现在还在受惩罚的吗?”看到金信慢慢变得暗淡的眼,心一软,也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恼羞成怒,“真是的。”又瞪了柳德华一眼,眼眶不由得泛红,委屈又伤心地转身进房。   看着阴差气愤又伤心的背影,柳德华求助地看向金信,“看起来受了很大的伤。怎么办?”   金信气愤又无奈地看了柳德华一眼,“没看到我也是没有对策的吗?”   房间里,阴差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大罪!”想了一下,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不孝,不忠,不逊,不羁,不伦”,笔尖在“不伦”上停顿了一下,阴差重重放下笔,低声喃喃,“不能到这种地步,应该不是的。”   “嗯,不是的。”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阴差心中还有气,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过来干什么?”   金信走出几步,站在阴差的身后,束手而立,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脸别扭地说道,“富有责任心的行为,为了成为更好的人而做出的努力,通常称为道歉。刚才是我失言了。对不起!”   阴差“哧”了一声,看了一眼桌上写着那几个罪行的纸问道,“这些当中哪个不是?”   金信看了一眼,说道,“不孝。”   “出去!”   金信低头道歉,“刚才也失言了。我以为你会笑的。”   “出去!”   “前世有什么重要的?你前世是什么做过什么我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阴差转身看着金信,“真的吗?”   看到阴差一脸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表情,金信走近阴差,抚着阴差的脸,难得带上了一丝柔情,笑着点点头,“嗯。无论你前世做了什么,你现在都只是我的男朋友。不要执着于前世,你看我就知道了,”金信低头慢慢凑近阴差的脸,双唇相接,话语从唇间泄出,“享受现在就好!”   先前阴郁的心情顿时消散,阴差的眼中带着笑意,抬手勾着金信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一个是想不起前世而痛苦的阴间使者,一个是忘不了前世而痛苦的鬼怪,虽然都为之痛苦,但是有人与你分担痛苦,互相依靠,总让两人享受到了这一刻的安详幸福。   遇见   阴差打开房门,看到金信正背对着自己在看书,便准备悄悄地溜走。   金信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眼睛看着手里的书本,漫不经心地问道,“去哪?”   “超市。”阴差抖了抖自己手中的环保袋。看到金信没有什么话要说,便转身出门。   谁知道没还走多远,金信便跟了上来,与阴差并肩而行。   阴差无奈地看了金信一眼,没说话,默认金信的跟随。   超市。阴差推着购物车左顾右盼,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购买的。   “刷”的一声,金信把几盒肉类扔了进去。   阴差看向金信,金信面色平静地又扔了几盒肉进去。   阴差轻叹出声,“我还以为你不想逛超市呢。”和没有多少存款的自己相比,鬼怪真是妥妥的土豪,要什么随时都有人送上门,会有人帮着打点,丝毫不用为钱忧心。   金信继续前行,“和你一起来挺好的。”   阴差愣了一下,推着购物车跟上金信,“感觉像是在一起过日子一般。”像夫妻一般。   金信奇怪地看了阴差一眼,“我们不就是吗”   阴差看着金信认真的表情,缓缓地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灿烂。   两人在超市买完东西,结账离开超市。   阴差提着一个一袋东西,看着金信提着东西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真好啊!   阴差和金信的恋情渐入佳境,两人相处得越来越好。却不知平静生活将起波澜,那是他们逃不掉的命运。   一天,阴差刚送走一位逝者,从天桥走过,路过先前在天桥摆摊卖菜的婆婆的小摊。虽然婆婆化成了红衣美女,但小摊如旧。阴差没有认出婆婆,这个曾经阻止自己带走池恩卓的人。   阴差看到了一个玉戒指。阴差不知道那个戒指是曾在千年前金信惨死时戴在王后手上的戒指。   阴差刚想去拿,却被炸鸡店女老板sunny抢先拿走戒指。   阴差抬头看向sunny,美丽的女子笑靥如花。阴差不由得定定地看着sunny,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胸中汹涌的情绪,复杂难辨,让阴差只觉得难受和悲伤。看着面前的女子,阴差只觉得足以令人窒息的悔恨涌上心头,还有很浓很浓的忧伤。悔恨和忧伤交织,还掺杂了很多其他情绪。   不知道和面前女子的具体羁绊,但阴差忽然就有一种预感,仿佛面前女子的出现,会让自己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Sunny惊讶地看着呆呆地看着自己流泪的阴差,举了举手中的玉戒指,“我先拿的啊,那也用不着……哭了吗?”   闻言,阴差才发现自己脸上的冰凉,连忙抹掉眼泪,看到手中的泪水的湿润,也是一阵错愕。   Sunny看着阴差呆呆的样子,把手中的玉戒指放在阴差眼前晃了一下,“要我让给你吗?”   阴差拼命地点点头。   Sunny上上下下地看了阴差一眼,俊秀的容貌,一身黑色越发让阴差显得俊美迷人。长得不错嘛!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sunny心中顿时就对阴差生了好感,笑道,“没点表示可不行。除非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没有那种东西。”   生活在科技的时代,几乎人人手中都拿着手机。Sunny有点惊讶地看着阴差,“没有手机?你很穷吗?”   “因为手机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作为一名阴间使者,除了工作,阴差基本都是宅在家里。亡者茶屋的风铃会提示阴差有工作,手中也会出现相应的名薄,有重要消息同事也会通知。所以手机对阴差来说很陌生。   生活在现代,阴差就像一个老古董,虽然外表年轻,但其实生活方式和老人差不多,生活平淡无趣。   Sunny不相信,“你不会是不想把手机号码告诉我吧?”举起手中的玉戒指,“让给你,取消。”sunny把玉戒指收了回来,直接就要把这个自己一眼就看中的玉戒指戴在手上。   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单身女子,sunny就是想勾搭一下帅哥,看看能不能发展一下。怎么一点都不顺利呢?难道我魅力下降了?   眼看sunny就要把玉戒指戴在手指上,阴差心中越来越不安,赶紧开口,“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把手机号码写下来放在这里,”指了一下摊位,“和戒指一起。”   Sunny拿起戒指放在手掌心,“首先互相通个姓名吧。首先得知道名字,才能打电话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sunny。”说完,一撩头发,抛了一个媚眼。   sunny看出阴差的目的是那枚戒指,心里愤愤不平,觉得自己的魅力连玉戒指都比不上。Sunny对阴差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Sunny向阴差伸出手要握手,阴差看了一眼sunny,举起手又放下,不由得脱口而出,“善姬吗?”   Sunny暗暗咬牙,想不到连手都不肯握一下,有那么嫌弃我吗?sunny万分尴尬,佯装不在意把手放下,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高兴这样叫,就这样叫吧。反正是昵称,叫什么都无所谓。”   Sunny把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白纸上并印下一个唇印,让阴差有些尴尬。   最后阴差带走写着sunny手机号码的白纸和那枚玉戒指。   鬼怪别墅,金信摊开妹妹金善的画卷,想起了往事,思念着金善。   命运的齿轮不停地转动,将要慢慢揭开一场千年前的恩怨情仇。   谈话   鬼怪别墅,因为遇到了sunny的事情,让阴差的心情不由自主地低沉下来。   阴差刚打开一瓶啤酒,手中的啤酒忽然飞起被金信握在手里。   阴差有些呆愣地看向金信,金信只是举起手中的啤酒笑了笑,“谢啦!”   阴差轻叹一声,一边走向冰箱,一边说道,“怎么忽然喝起酒来了?”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瓶啤酒。   金信喝了一口啤酒,放下啤酒瓶,“你不也是吗?喝酒哪来的什么忽然。酒、女人和肉,当然越多越好。节操什么的,我当将军那会已经坚守得足够了。”喝酒吃肉是金信的一大爱好。   阴差惊讶地看了金信一眼,笑道,“女人什么的你现在就别想了。不过你以前是将军吗?”阴差很少听金信谈论过去。   金信嗤笑一下,“搁以前,你哪有机会和我说话?就凭区区一个你。”金信总想逗弄一下阴差,乐于看阴差变脸。丰富的表情在那张原本冷清寡淡的脸上出现,总是格外吸引人。   阴差也嗤笑一声,“你倒是知道,我原来是什么人吗?”   “是什么啊?”   阴差也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   “你还真是一张嘴就随便乱来。你难不成是王来的吗?”   两人都不在意阴差的随口乱说。   阴差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我今天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   金信也不像往常一样跟阴差抬杠,眼中带上了一丝关心,“怎么了?”   阴差愣愣地看着金信,“我看到了一枚玉戒指,还遇见了一个很好看的女子,……。”阴差没说自己看到sunny就不自觉的哭了的事情,觉得丢脸。   女子?好看的女子!金信顿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打断阴差的话,“难道你对她一见钟情了吗?”   阴差闻言没好气的看了金信一眼,“别胡说八道。”   闻言,金信顿时觉得自己心情一片晴朗。   阴差看着金信眉目忽然浮起的喜色,呆呆地开口,“你是吃醋了吗?”   金信顿了一下,大声反驳,“没有。你怎么不继续说?”   阴差顿时觉得心中一片欢喜,因为遇见sunny不自觉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从她手中拿到了那枚玉戒指。我觉得那枚玉戒指有些熟悉,好像曾经见过。那女子也有一种熟悉感。”   金信沉默了一下,“是和你前世有关吗?”   阴差迟疑地点点头,“嗯。”   金信静静地看着阴差,良久才开口,“你想知道你前世发生了什么事?”   阴差点点头。   金信轻叹,“随便你吧。其实忘掉前世记忆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知道。   看到阴差固执的样子,金信有些烦闷地喝了一口啤酒。   阴差看到金信的样子,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金信身边,蹲了下来,抬头看着金信,“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为我忧心了。   看到阴差黑白分明的眸子倒影的自己,金信伸手揉了揉阴差的头发。柔软的头发,让金信爱不释手。   看到金信放松的样子,阴差只是愣了一下,便任由金信动作,眉目间也染上了轻松愉悦。   池恩卓这些天一直住在炸鸡店,回到家时,才得知姨妈一家都已经搬走了。然后,她又被同学诬陷吸烟,被老师责罚了一顿。委屈的恩卓在雨里伤心,金信出现在她身后,为她撑着伞。   池恩卓无处可去,只好听过询问飘荡的鬼魂,找到了金信和王玉的家。   鬼怪别墅内,金信和阴差正在静静地坐在一起,虽然两人没有说话,却自有一种和谐美好的氛围。   忽然,“叮咚叮咚”的声音响了起来。   阴差:“来短信了。”   金信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直接说道,“不是,是门铃。六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呢。”   阴差“嗯”了一声,随即醒悟过来,“什么?”   金信也醒悟过来,愣愣地和阴差对视,一脸惊愕,“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阴差也是一脸呆愣,语气飘忽,“我们家没有人会按门铃。”他们两个一个阴间使者,一个鬼怪,其他会来鬼怪别墅的人,就是柳德华和柳信宇,两人都有钥匙,从来没有人按过门铃。   金信惊恐地看着阴差,缩了缩身体,“你干吗啊?怪让人害怕的。你透视一下看看。”金信虽然是鬼怪,但也害怕那些阴森森的东西。   “我不会。”   金信心里害怕,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值得让人骄傲的事吗?说的得这么理直气壮。什么地狱使者,连个透视也不会。”   阴差听到金信语气那么冲,也生气起来,“你呢?”   “叮咚”,门铃声又响了起来。金信“咚”的一声蹦了起来,蹲在沙发上,满脸惊恐地看着门口。被金信感染,阴差也是满脸苍白,有些害怕。   金信和阴差颤颤巍巍来到门口,金信害怕地躲在门后,阴差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   鬼怪新娘   池恩卓看到阴差,顿时害怕地后退,声音有些哆嗦,“鬼怪先生的家吗?”   阴差一步步走近池恩卓,面无表情,“这里是我家。你这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不是,我找错了。”池恩卓转身就想离开,却撞上了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金信,不由得后退一步。   阴差满脸气愤,活像当场捉到男朋友出轨的人,“你连住哪里都告诉她了吗?”用心声质问,你难道一脚踏两船吗?   听到阴差的话,金信翻了一个白眼,向阴差做手势,示意阴差先离开。心声回道,没有。我先回去,我和她聊聊,她来找我肯定有事。   金信低头看向池恩卓,双手插在裤兜里,“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问鬼了,问他们鬼怪住哪里,”池恩卓降低声音,问道,“但是地狱使者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金信回话,阴差忽然开口,“希望两位能谈出好结果。我现在有点不爽。”最后狠狠地瞪了金信一眼,转身打开门进屋,关门。   金信表示很无辜。   池恩卓回头看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住在一起吗?”   “你来干什么?”   池恩卓被金信毫无客气的态度刺到了少女脆弱的心,眼眶微红,强作平静,“我还有话要说。不是还有那个吗?你不是问过我,我能不能看到什么?能看到会怎么样?”   “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你也看不到。”   池恩卓抬头看向金信,反驳道,“谁说看不见?如果能看到那个,就要立刻结婚吗?二,如果看到那个,能给我就给我500万(韩元)吗?”   金信心里很是复杂,迟疑地问道,“你……真的能看到吗?证明一下。”   “你先回答。一二中你选哪个?”   金信没回答池恩卓的问题,断然说道,“你看不到。”   池恩卓反驳,“我真的能看到。真的能看见。”指向金信的胸口,“这把剑。”   刹那间,电闪雷鸣,金信真正的身体浮现出来,在恩卓指着的地方,那挺拔的身体里,被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刺穿。   金信难以置信又惊讶欣喜地看着恩卓。金信等待了将近千年,孑然一身度过无数孤单的岁月,终于等到了池恩卓的出现,那个能结束他漫长痛苦生涯的鬼怪新娘。   池恩卓告诉金信,自己之所以开始没说能看见这把剑,是因为觉得揭穿别人伤疤不够礼貌,而且自己很害怕,不知道如果说出来,会发生什么。   金信默默无语,良久才叫池恩卓等在外面,自己急匆匆地进门去找阴差。   阴差正在铺床单,“砰”的一声金信打开门,吓了阴差一跳。   金信手足无措,“她,她能看到剑。她居然指出了剑,这样。”金信指向自己胸口,“她能看到剑。她就是新娘。我能死了。”   阴差心里酸涩难忍,醋坛子都被打翻了。传说中你的新娘出现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阴差怒气冲冲,“所以呢这不是好事吗?你找新娘不就是为了一死吗?能让你化为虚无,对你有利的新娘。”   “是……是啊,找了一辈子。”金信愣愣的。   “她要杀你吗?”   “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情。”   阴差看着金信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一软,淡淡地问道,“说清楚,怎么没心情法?她能看到剑,你是开心,还是害怕?”   “说不清楚,”金信焦躁地踱着步,“终于能结束这厌恶的不灭人生,觉得庆幸,但是这一生中也不是毫无快乐,我想多活一段时间。”金信没有说出口的是,我忽然发现,我有点舍不得你。剑一拔,我就化为虚无,但是我……。   “尽管开口。趁此机会,我把她带走。她本该是要被带走的。要补齐书面材料,可能要熬几个通宵。”她死了,就没有人和我抢你了。   “我的话听起来是那个意思吗”   “是啊!”金信冲到阴差面前,抱住阴差。   忽然“叮咚”门铃声响起。金信苦着脸,“死亡在召唤我,”脱口而出,“但是我舍不得你。”   阴差身体微微一颤,“那你就先不要死。先留下来吧。”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很痛苦,迫切想要结束这将近千年的痛苦,但是原谅我,我希望你能继续陪着我。   没有了姨妈的池恩卓已经无处可去,总不能一直住在炸鸡店里,于是,金信安排柳信宇把池恩卓带走安排好。   柳德华回到家,看见池恩卓,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爷爷。你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柳信宇没理会柳德华,说道,“他就是我向您提出的那个孙子。会住在楼下,若有需要,随时吩咐他去办吧。”   池恩卓拘束地点点头。   柳德华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我吗?爷爷,你秘书室那么多人,……。”   柳德华还没说完,便被柳信宇打断,“你还想不想要信用卡?”   柳德华顿时绅士般行了一礼,“但我是其中最能干的。所以,还是让我侍奉你吧。我是柳德华。”   池恩卓僵硬地笑着点点头。   “正如您所见,有点不靠谱。如果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就打这个电话吧。”柳信宇掏出名片递给池恩卓。   池恩卓接过名片,半鞠躬,“谢谢您。”看了一下名片,池恩卓惊喜地看向柳信宇,“您是会长吗?”   没等柳信宇答话,柳德华已经笑着接过话,带着骄傲,指了指自己,“会长的亲孙子,富三代。”   “您应该累了。我就带他出去了。”柳信宇拧着柳德华的耳朵,带走了柳德华。   等两人走后,池恩卓开心地在这个豪华舒适的大房间里转悠着,最后在柔软的大床上尽情翻滚着,宣泄着自己住进大房子的兴奋。   纠结   金信自从找到鬼怪新娘后,一直精神衰弱,悲喜交加,甚至需要靠吃安眠药来入睡。   金信得了抑郁症,冲动购物,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鬼怪别墅,另外也产生了过度的自信心,以为自己很强壮。另外也变得神经衰弱,忧虑健康。   阴差刚从冰箱拿出牛奶,一边拔出吸管,一边转身,便发现面容憔悴的金信站在自己身后,苦着脸说道,“我最近胃总是不舒服,我觉得我得了胃溃疡,”看向阴差手中的牛奶,“把那个给我吧。”   阴差看了金信一眼,“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没有胃,你也不会死,只是不能吃而已。新娘拔出这把剑,你不就死了吗?”   金信愤愤地看着阴差,“啊!你现在是叫我去死吗?像我这种人,就该死,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吗?干脆直接告诉她,我拔出这把剑,就死了。我死有余辜。”说到最后,金信眼眶微红。   金信想死又不想死,想解脱又不想化为虚无,不想再也看不到在乎的人。自己还没找到转世的妹妹和王,还没和阴差好好地做情侣该做的事情,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可是自己又找了好久才找到能让自己解脱的新娘,万一错过了,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解脱了。   阴差静静地看着金信,“看你好像要哭了。”   “勉强忍着呢。”说着金信就要离开。   阴差喝了一口牛奶,快速地走近金信,吻上金信,趁金信惊讶地微张嘴巴,把牛奶渡过去,一部分牛奶到了金信嘴里,一小部分顺着金信的嘴角留下。   阴差舔了舔嘴唇,嘴唇更加红艳,“你不是想喝吗?”   金信愣愣地把牛奶吞掉,看了阴差一眼,“哼”了一声,拿过阴差手里的牛奶就离去。   阴差一直看着金信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最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金信各种奇怪的样子,抑郁,失眠,神经衰弱让阴差非常担忧。虽然鬼怪说暂时不想死,但是毕竟鬼怪九百多年来一直希望死亡,那已经成为了鬼怪的执念。   阴差看到金信痛苦,自己也觉得非常痛苦。一方面希望鬼怪能够解脱,一方面又希望鬼怪能一直陪着自己。   纠结的阴差也失眠了,不得不吃安眠药入睡。   池恩卓打算去上学,一出门,便发现下雨了。池恩卓顿时十分抑郁,她知道那是鬼怪在伤心在郁闷。   拔出那把剑不是鬼怪先生想要自己做的吗?现在自己说出能看到剑,鬼怪先生却在伤心,这算什么。又不是自己想当鬼怪新娘的,要不是遇见了鬼怪先生,池恩卓也不会对当鬼怪新娘产生任何期待。   正当池恩卓打算拿出雨伞,冒雨上学的时候,忽然一辆豪车在池恩卓面前停下。   柳德华从豪车里出来,向池恩卓走去。   池恩卓半鞠躬,“您好!”   柳德华一脸严肃,绅士般伸手请池恩卓上车,“我是来送您上学的。请您上车。”   池恩卓有些拘束地笑了笑,“请不要用敬语。”   柳德华原型暴露,“不要!不行!怕你和我爷爷告状。”   “我不会告状的。”   “就算你不告状,也会有人告状。”柳德华看了看身后的一辆车。   柳德华奉爷爷的命令好好照顾恩卓,他开豪车送池恩卓上学,在学校门口停了车,引起了来往学生的关注。   柳德华等了一会还没见池恩卓下车,转头便发现池恩卓缩成一团,捂着脸,碰了一下池恩卓,“你干什么?下车,到了。”   池恩卓微微抬头,便看到围观的同学,顿时觉得十分尴尬无措,“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停在这里,停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就行了。”池恩卓往后指了指。   “绝对不行,坚决不行。凡是有钱人,必须把车开到学校门口,引起大家的关注。”柳德华没有没什么不良癖好,就是想炫富,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有钱人,典型的纨绔公子的作风。   柳德华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对着池恩卓说,“你若不下车,明天重复如此。”   池恩卓低垂着头,小声说道,“明天真的不行。”   “明天就没意思了,”柳德华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学生,笑道,“今天已经充分引起关注了。”   池恩卓下了车,围观的一个同学忽然开口,“这不是池恩卓吗?”   柳德华惊讶地看着池恩卓,“你就是池恩卓吗?”柳德华先前听从金信的吩咐调查过池恩卓一家,有池恩卓姨妈一家的照片,就是没有池恩卓的。柳德华已经对池恩卓闻名已久,也好奇很久了。   池恩卓点点头,“是。自我介绍晚了。我是池恩卓。”   柳德华总算知道原来池恩卓认识自己的鬼怪叔叔。柳德华还告诉恩卓,金信已经给了姨妈一家人惩罚。池恩卓第二个愿望实现了。   原来,池恩卓姨妈以为抽屉里的金子是池恩卓用保险金换的,打算去珠宝行把金子卖掉,却被警察抓了起来。因为,那两块金子是韩国银行制造的,此刻应该存放在纽约联邦银行,他们被警察当成了小偷。而且,金信消除了他们对池恩卓和家庭住址的记忆,使警察认为,这就是几个贼。   池恩卓闻言,非常感谢金信所做的一切。   柳德华回到鬼怪别墅后,发现自己鬼怪不在,只有阴差坐在餐桌前吃牛排。   柳德华在阴差对面坐下,问道,“她真的是我叔叔的新娘吗?她怎么是我叔叔的新娘?”柳德华也是一直很好奇自家鬼怪叔叔的鬼怪新娘是谁,想不到是个高中生。   阴差无精打采地应道,“就是啊!那是神的玩笑。”明明那是我的男朋友,可是自家男朋友却被神安排了一位新娘,居然让自己有了名义上的情敌。不爽!非常不爽!   柳德华托着腮,恍然大悟,“啊!难怪我叔叔会郁闷。因为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玩笑开大了!”   阴差面无表情地吃着牛排。   “咔咔”的声音响起,柳德华看向阴差,“不过,末间叔叔,你刚才冻过的盘子是我叔叔很珍惜的,是叔叔在路易十四时亲自……。”柳德华的话还没说完,阴差面前的盘子就被冻裂了,产生了一条条裂缝。   阴差冷冷地看了柳德华一眼,拿起盘子就走,路过垃圾桶时,扔下盘子就回了房间,留下柳德华默默无语。   奇迹   金信略带伤感地穿上一套黑色西装,看起来很是肃穆。   金信整理好衣服后打开房门,刚好阴差也打开房门,看到金信的样子,眼中带上了欣赏,“你去哪里?婚礼还是葬礼?”   金信看到阴差嬉笑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很严肃。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也有办理国际业务吧,还是你英语不太行?”   阴差嗤笑一声,“What Parden.”   金信一挑眉,略带惊讶地说道,“这种程度已经很优秀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了?”   金信沉默了一会,便说起自己曾经和一个小男孩的渊源。转眼间已经60多年了,而那个男孩现在已经是老人了,现在已经濒临死亡。   阴差看不惯金信伤心,便决定帮忙,把那个人引渡到亡者茶屋,让金信最后再见那个小男孩一次。   白发苍苍面容枯槁的老人推开了亡者茶屋的门,一进门,便恢复了金信当初见到的模样。原来他就是金信当初在街头遇到的那个带着帽子被父亲虐待准备要逃离的小男孩。   金信看着坐下来的男孩,笑道,“好久不见!”   男孩一派沉稳,笑道,“您一点也没有老呢!”   金信笑了笑,“我告诉你了,十七题的答案是第四个,可你还是选了第二个。”   “因为我怎么解都是第二个。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一样,所以没能写上去。那是我解不出的题。”   金信欣慰地看着男孩,笑道,“不,你解得很好。你的选择才是你人生的正确答案。”   男孩“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题啊。”   “你成为了律师,还帮助了许多有困难的人。”   男孩笑道,“因为我想偿还您当初给我的三明治的钱。而且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知道了您的存在。一般人都忘不了奇迹发生的瞬间。”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又怎么能不去做一个好人呢?又怎能不好好去偿还那些曾经有人或神给予过的帮助呢?   “我知道。我给数千人递过三明治,但像你一样前进的人却很少。一般人都会停留在奇迹发生的瞬间,请求我再帮助他们一次,说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就好像把奇迹寄托在我身上似的。你的人生是你自己改变的,因此我也一直为你的人生应援。”   人们往往忘记了奇迹其实是他们本身制造的,就算有神,神也是提供一个机会,如何去选择如何去做都是看自身的。   男孩笑得非常干净纯粹,“我知道您会这样做的。接下来我要去向哪里呢?”正因为知道您一直在看着,所以我才会一直一直那么努力,不想辜负你的期望。   “从你进来的门出去就行了,那个世界是U形回转。”   男孩笑了笑,起身向门口走去,最后回头看了金信一眼,打开门,顺着门口的天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金信静静地看着男孩的背影。   阴差看到金信有些感伤的样子,出现在金信面前,温柔地说道,“那条路一看就是通往好地方的坦途。”   “是啊。今天谢谢你了。”金信起身。   阴差看着面前的金信,有些疑惑,“不过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你不需要这样做的。不像是我,有人要求要做。”明明是鬼怪,却在做着神灵该做的事情,自己成为某些人的守护神,帮助着人类。就算是神灵,也不像金信这样尽责。   “的确可以不做。但是如果我不做的话,我就不帅气了。”   阴差知道这是鬼怪搪塞的话,笑了笑,走近一步,一把抱住面前的鬼怪,凑近金信耳边说道,“超帅气的。”   金信身体一僵,笑了笑,默默的回抱阴差。   决定   矛盾的金信开始回避池恩卓,这令不明真相的池恩卓十分伤心,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意味着金信的消亡。   金信被池恩卓召唤出来,带着恩卓去超市购物,还调侃她这辈子都不会有男朋友。   金信想告诉池恩卓,这把剑只有她能拔出,但是拔出后自己就死掉了。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像开着玩笑一样,说只有拔出剑,自己才能变好看。金信不忍心让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孩知道那个残酷的事实。但是那是他还有池恩卓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班级里的女生又欺负池恩卓,池恩卓平时能看见的一些鬼帮她教训了那个女生。池恩卓总算对鬼魂有了好感,不再避之唯恐不及。   池恩卓和那些鬼一起走出校园,看见金信开车来接她。鬼们知道强大的鬼怪来了,马上一哄而散。   金信施展法术,带恩卓来到了意大利餐厅。金信还是对池恩卓是否能看见剑表示怀疑。于是池恩卓仔细描述了剑柄上有老虎的图案,打消了金信的疑虑。   池恩卓非常好奇,询问了关于那把剑的事情。   金信告诉恩卓,自己已经939岁了,这把剑是因为一个自己完全信任的人而□□去的。   池恩卓表示,长生不老也挺好的,有无穷的生命和无穷的金钱   但是金信告诉她,如果长生不老,就意味着每一次都只能看着身边的人消逝,而自己一直孤身一人。   金信没有告诉池恩卓,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要拔出那把剑,但是每一次都只能忍受着剧烈的痛苦,拔不出那把剑。   金信也没有告诉池恩卓,那九百多年来,自己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迫切地希望能找到那个能让自己解脱的神口中的新娘。   池恩卓受一个刚死去不久的女孩的拜托,前去整理女孩生前的房间,并把女孩屋内的冰箱装满食品,使女孩妈妈回来看到熟悉的一切,还能感受到女儿的最后一丝温暖。   池恩卓终于从心底里接受那些鬼魂,曾经他们也是人,并没有什么好恐怖的。有时候,人比鬼更恐怖。池恩卓有些不舍得女孩了。   终于完成愿望的女孩被阴差带走,喝下了孟婆汤,准备前往下一个人生。   Sunny一直在等着阴差打电话,一直都等不到,就开始在天桥上等。   一天,阴差在天桥又遇到了sunny。   Sunny一看到阴差,便跑到阴差面前,急冲冲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偶然吗?我不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等你打电话。不是说了会打吗?”   阴差愣愣地看着sunny,“我打,现在就回去打。”说完,转身就要走。   Sunny哭笑不得,拦住阴差,“回哪里去?你去找公用电话吗?”   “我回家去。家里有电话。我马上回去打电话给你。”   Sunny简直被气笑了,“笑话!我们已经遇见了。”   阴差不知道sunny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   “真要疯了!”sunny低声说道,顿了一下,看着阴差,“不要打电话。马上去喝咖啡。怎么样?首尔多得是咖啡店,而我有的是时间。”   阴差跟着sunny去了咖啡店,静静地喝着咖啡。   Sunny眼看阴差头也不抬,只顾着喝咖啡,敲了一下桌面,引起阴差的注意后,“我说,我们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喝咖啡吗?太阳都要下山来。”   阴差“啊”了一声,点点头,“白天很短,是吧?”   Sunny看了看阴差手边的几杯奶茶,“不短了,你这样喝已经一个小时了。”   阴差并不知道如何与女子聊天,只能一句句回答sunny的问话。   Sunny万分无奈,想不到这个帅哥居然那么木愣愣的,偏偏自己也不觉得讨厌。   最后sunny问到阴差的名字,阴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sunny不由得生气了,想不到这男人连名字也不肯告诉自己。   两人不欢而散。   阴差帮金信冰冻啤酒,金信加热帮阴差弄熟生鸡蛋。   阴差喝了一口啤酒,万分郁闷,“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回答不出来。”   金信知道阴差的事情。今天一回来,阴差就跟自己说了今天又遇到那名叫“sunny”的女子。   金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拿起啤酒一口口地喝着。   我决定了,我要消失,在我渴望继续活下去之前,在我变得更幸福之前。   听到了金信的心声,阴差手一顿,眼眶微红。原来我还没重要到能让你放弃自己的执念吗?   阴差转头看向金信,“你的心声我都听到了,你真的要死吗?”   金信点点头,“嗯。在下初雪之前。”   阴差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无声地落泪。   金信眼角余光不经意看到,心一酸,转身抱住阴差,“对不起。”   但是原谅我的自私,我找了九百多年,才终于找到那个能让我解脱的新娘。要是错过了,我也许就没有解脱的机会了。我不想赌。   阴差埋头在金信怀里,身体不停地微微颤抖,无声地落泪,悲伤至极。   入住   金信去找了池恩卓,让池恩卓搬进鬼怪别墅,以此为交换,到时候帮自己拔出那把剑。   池恩卓答应了,跟着金信前往鬼怪别墅。就算现在住的也是大房子,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很是寂寞。池恩卓还是更喜欢能和金信一起住在鬼怪别墅里。   金信开着车载着池恩卓,池恩卓不时向金信搭话,更是知道了金信的名字。池恩卓虽然和金信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都不知道金信的真实名字,直到今天。   金信一直掩饰着自己鬼怪的身份,掩饰着自己不灭的事实,一直不停地变换住处,不停地变换姓名,以防被人类发现。现在金信用的名字是柳信宰。   看到金信落寞感伤的样子,池恩卓觉得有些心疼,有些怜惜这个强大的鬼怪。   池恩卓一下车,便看到阴差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池恩卓有些无措地看着阴差,一副乖巧的样子。   阴差举起手中的垃圾袋,淡淡地说道,“今天是扔垃圾的日子。 ”   “每次见你都很新鲜啊!给我吧,这些以后我来做。”说着,池恩卓就要拿过阴差手中的垃圾。   阴差皱了皱眉头,避过池恩卓的手,走到金信身边,“她怎么了?怎么忽然对我那么好?”   “她以后和我们一起住。”金信从车里拿出池恩卓的行李,漫不经心地说道。   阴差心里顿时一把火烧了起来,就要发火,猛然想起金信之前的决定,一下子便变得恹恹的,“我去倒垃圾了。”看也不看金信一眼,去扔垃圾。   金信心神正乱,没留意到阴差的异样。金信提着池恩卓的行李带着池恩卓来到门口。   大门紧闭。池恩卓看着金信,等待着金信开门。   金信静静地看着大门,一脸苦恼。   忽然,“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阴差走到金信身边。   金信看看大门,又看了一眼阴差。阴差瞬间明白出了什么问题,顿时也一脸苦恼。人类真麻烦!   金信看着大门的密码锁,不确定地问道,“是4位数吧?”   “最后应该按星号吧。”   池恩卓无奈又好笑,“你们两位都不记得密码了吗?”   金信看向池恩卓,理直气壮,“因为进门从来没有按过密码。”   池恩卓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两人直接穿门而进,之后,“咔”的一声,大门被金信打开了,“进来吧。”   池恩卓无奈地笑了一下,背着自己的包进了鬼怪别墅,一进门便看到柳德华站在地上。   柳德华闻声站了起来,转身,手里拿着酒瓶,有些醉意,惊讶地看着池恩卓,“不是。为什么?她怎么在这里的?怎么回事?”   阴差:“今天开始就跟我们一起住。”   池恩卓向柳德华鞠躬问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金信:“把玄关门的密码告诉她。”   柳德华反射性回答,“1004。不过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生活?为什么?我呢?我呢? ”说到最后,带着不满和撒娇。   金信没好气,“你先醒醒酒吧。”   柳德华傻乎乎地笑着。   金信不再理会柳德华,把池恩卓带到了一个有些杂乱的房间。   池恩卓雀跃地看着这个明亮宽阔的房间,四处乱转,左顾右盼。   金信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边放个巴洛克风格的椅子挺好的。”   阴差进来,习惯性反驳,“你以为是照相馆吗?放能安定身心的彩色系沙发床更好。”阴差就是心情不好,金信居然让池恩卓住进了鬼怪别墅,让阴差觉得仿佛被人侵占了领土,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   金信吐槽,“你以为是幼儿园吗”看向房间靠窗的墙壁,比划了一下,“这里要挂幅19世纪浪漫派的画作,那里放个壁炉,比较好。”   阴差继续吐槽, “你以为是度假别墅吗?那边贴上斯堪的纳维亚风格的壁纸……。” 指了指墙壁。   阴差还没说完,金信便打断阴差的话,“你以为是样板房吗?她是我的客人。”   阴差不服气反驳,“这是我家。”   两人还欲争论,池恩卓开口,“这是我的房间,”在两人都看向自己,笑着说道,“我觉得都可以。这边贴上19世纪浪漫派壁纸,那边放上彩色系的壁炉,和和美美。那我今天暂时睡在客厅沙发上就可以了吗?如果觉得我在客厅不方便,外面的花坛也可以。毕竟我现在不是能挑地方的处境。”   闻言,阴差转头看着金信,“你要让人住进来,至少要先买了床,……。”   金信不理会阴差的话,对池恩卓说道,“你今天睡我房间吧。”   阴差目瞪口呆,醋坛子都打翻了。   池恩卓惊讶,“和你一起吗?”   阴差生气地逼近金信,面目狰狞,大有要是金信肯定的话就狠狠地教训金信一顿的样子。   金信看着阴差的样子,大声否定,“不是。我跟你睡。”   阴差表面平静,其实脑子已经搅成一团糊。   安顿好池恩卓后,金信一回到房间,便看到整个人都烧红的阴差,仿佛一个煮熟的龙虾。   一看到金信带着枕头进来自己的房间,阴差更加无措,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今晚……要和睡……一张床吗?”   本来金信想着睡在阴差房间那柔软的沙发床上就行了,但是看到阴差害羞的样子,心里一荡,也不由得地微微红了脸,僵硬地点点头。   两人睡在雪白的床上,盖着雪白的被子,不由得紧绷着身体,挺尸般闭着眼睛。   房间里一片寂静。金信忽然开口,“你见过神吗?”等了一会没人回答,金信转头看向阴差,“莫非你现在在看着神吗?”   阴差丧气般把盖过头的被子掀了起来,“我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见过神?”   金信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淡淡地开口,“我见过。”   阴差惊讶地微微起身,看向金信,“长什么样子?”   “就是……一只蝴蝶。”金信想起了以前的回忆,想起了那只围绕着自己的剑旋转的白蝴蝶。   阴差重新躺好,“神总是这样,连一只路过的蝴蝶都有其深意。”神的世界他们凡人(?凡鬼)不懂。   “如果见到神,就能狠狠地抱怨一次了。”抱怨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那么多痛苦,为什么对自己这般残忍,为什么要让自己在恋人和解脱中做选择。九百多年的不生不灭,金信真是受够了。   “就是说啊!”阴差附和道。为什么让自己没有前世的记忆,为什么让自己遇见鬼怪,为什么对鬼怪对他们那么残忍。明明他们先前还好好的,自己可是还忙着让鬼怪爱上自己,可是……。   “如果这是神给我的试炼,我觉得他太高估我了。”我再也忍受不了痛苦了,再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逝去,不想看着沧海桑田,最后独留自己独身一人,孑然而立。   阴差转头看着金信带着淡淡悲伤的脸孔,靠近金信,用手揽着金信的腰,温柔低语,“累吗?”   金信把阴差抱进怀里,头抵在阴差的头上,“不用担心,我不会哭的。”   刚和心上人同床共枕的兴奋激动终于慢慢消去,阴差不忍见金信再伤感,把话扯向其他话题。   金信配合着阴差的话题,低声地和阴差聊着天。   安静的夜里,安宁的房间内,两个人温暖相拥,小声谈笑。一片温馨!   手机   早上,鬼怪别墅。金信在煎牛扒,阴差在弄水果沙拉。   池恩卓闻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两人一起做早膳的背影,心中愉悦,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夸张地“哇”了一声,池恩卓跑上来,站在两人中间,看着牛扒和水果沙拉,一脸垂涎,“真是太美了!我还猜男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你们真是太贤惠了。我已经没久没吃别人给我做的饭了。”   阴差冷淡地说了一句,“我可没说要给你吃。”   池恩卓瘪瘪嘴,看了看金信,又看了看阴差。最终池恩卓还是吃到了两人弄的早餐。   “多谢款待。”池恩卓起身把盘子拿进厨房,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生活费,我自己会赚。从明天开始,我来做饭。洗碗、洗衣服什么的家务都教给我行了。”   “我们本来就是打算这样做。”   闻言,池恩卓在洗碗盆放下手中的盘子,转过身来,“一般土豪家里都是请人来做这些的,……”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话语乍然而止。   阴差和金信正在对峙着,刀叉飞舞。   阴差控制着刀叉,“怎么回事?你背着我偷偷练习过了。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啊!”   金信沉默不语,认真地控制着刀叉。   “劈里啪啦”刀叉乱撞,两人“啊”了一声,同时发力。   池恩卓看着两人较量的样子,默默无语,无奈地说道,“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怪不得不能雇人。”   金信和阴差看向池恩卓,一时松懈,刀叉落地。   “总之,我写了一些注意事项,希望二位能够聆听,”池恩卓走到两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念道,“号召书。一,希望不要频繁下雨,这会造成市民的困扰。二,若有什么不满,请直说。希望不要动不动就说带走我之类的话。三,若有急事,请联系我,不要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池恩卓,010 1234 1234。事先说明,在学校时不许打,打工时不想接听,在图书馆时会挂掉。就这些了。”   池恩卓咧嘴向两人灿烂地笑着,转身把注意事项贴在墙上。回身向两人鞠躬,“我去上学了。再见!”说完就直接离去。   两人面面相觑,身形一动,便来到墙边,金信看着那张纸,“这是叫我们打电话的意思吗?”   阴差认真地看着注意事项,“看我们没有手机……是瞧不起我们吗?”   金信愣愣地转头看向阴差,“真的吗?”   阴差没有回答,两人仇大苦深地看着那张纸。   柳德华万分无奈,也只能听话地给金信和阴差带来两台手机,一台黑色,一台蓝色,上面都贴着各自的手机号码。   柳德华把两台手机放在桌上,推向两人。   阴差激动地把手机拿起来,最后拿着那台黑色的手机,喜笑颜开,“我要这台。一片漆黑的,我很喜欢。你就拿蓝色的,喜欢吗?”阴差把蓝色的手机塞给金信。   金信无奈地向着柳德华说道,“此人处于一片兴奋之中,因为第一次有手机。说明吧。”话语中却带着微不可察的一丝宠溺。   闻言,柳德华热情讲解,“好啦,电话号码以后背了就行了。先告诉二位,这是名为智能手机的东西……。”   金信举手打断柳德华的话,“我无碍。你给第一次看到此物的此人说明吧。”其实金信虽然没有手机,可是因为有预见能力,吩咐手下扶持手机的制作,对手机的发展起了很大的力,所以对手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阴差愤愤地瞪了金信一眼,看向柳德华,“说的是。不用理他,你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   柳德华惊讶,“叔叔,你会用吗?这可是超智能的。”平时,柳德华可没看到自家鬼怪叔叔有接触过手机。   “你是以为我是不会才没用吗?那是因为没必要……。”   金信还没说完,就被阴差给打断了,“我看到别人在通话时,互相面对面呢。”   金信生气了,怒气冲冲地对着阴差说,“喂,既然那么急,怎么三百年前没有买。”   眼见两人又要抬杠,柳德华重重地叹气,“令人无奈的叔叔们!这我以后再告诉你吧。我们先从应用商店说起吧。”   阴差兴致盎然,“现在吗?”   金信立刻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风衣,穿上衣服。   柳德华疑惑,“什么?”又看向正在穿上外套的金信,“你这是干什么呢?”   金信一脸疑惑,“不是说要去应用商店吗?”万分无辜。   “嗯。”阴差立刻站起身,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   柳德华哭笑不得。一人完全不懂,一人半懂不懂还装懂,真是让人无奈。   金信问道,“远吗?”看向呆呆站着的阴差,“干嘛呢?还不去换衣服。”   阴差应声,就要往房间走去。   柳德华万分无奈地拦住,快速地说明了手机相关的情况,让两人详细地了解基本情况,一步步教他们怎么用手机,怎么自拍。   和两人讲解完毕,柳德华心力交瘁地离开鬼怪别墅。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讲解这种活了,尤其还是跟两个老古董讲解。心累!   阴差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研究地看着手机。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吓了阴差一跳。   阴差拿起手机,笨手笨脚地划开接听。   另一边房间,金信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上没有人头出现,只有一片肉色。   金信万分疑惑地拿着手机,对准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在手机前不停晃动,“你不是要面对面通话吗?”   阴差把手机放在耳边,应道,“是啊,”手在不停在前面摇动,就是没看到人影出现,“可是看不到你的脸啊。”   金信无奈,“难道你是贴在耳边吗?移开。”   阴差疑惑,“移什么?”   “胳膊,把胳膊移远点。”金信还把手伸直了,手机对着脸,指着手臂,“像这样。”   “胳膊?”阴差疑惑,愣愣地慢慢地手伸远,“这样吗?”   屏幕里慢慢出现了阴差的侧脸,金信万分无奈地看着阴差的动作。   阴差另一只手放在面前摇了摇,“还是看不到。”   金信无奈叹气,“这人没救了!”   一番折腾后,金信总算教会了阴差视频通话。心力交瘁,感觉再也不想做这样事了。心累!   生活   金信把池恩卓要睡的房间整理好了,池恩卓总算不用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可是金信还是和阴差一起睡,有时睡阴差的房间,有时睡自己房间。当然,是单纯的睡觉。   学会使用手机的阴差,终于把金善的手机号码存上。阴差不仅想不起自己的前世,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准备向恩卓请教,应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阴差总算敲定了自己要使用的名字,金宇彬。也意外地从得知了鬼怪的真实姓名。   虽然和鬼怪交往一段时间了,但是阴差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没有主动去问过鬼怪以前的事情,自然也一直没有得知鬼怪的真实姓名。   从名义上的情敌那里得知自己男朋友的姓名,让阴差心里复杂难言,酸涩难忍。   阴差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金信,满腹委屈,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把名字告诉池恩卓却没有告诉我?”   金信无辜地抬头看着阴差,“你没有问啊。”   阴差讷讷无语。   金信有些好笑地看着阴差,“你是吃醋了吗?不是说了我只当她是妹妹是孩子吗?”   阴差嘟哝道,“当然吃醋啦!谁叫她是鬼怪新娘呢?真是听着鬼怪新娘就不爽。”   金信无奈地摇摇头,笑道,“鬼怪新娘的存在是神的安排,神安排得了命运,却安排不了人本身的感情。我喜欢的是你啊!”   阴差的脸带脖子顿时都红透了,快速地扑到床上,脱衣,掀被进被窝蒙着头,模模糊糊地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我睡觉了。”   金信笑着看着被子隆起的地方,躺下身子,准备睡觉。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提之后会发现的事情,只是享受着当下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着这难得的幸福。   池恩卓在上学之外的业余时间仍然在炸鸡店打工,她和sunny在一起聊天,和sunny相处的很好。   池恩卓住在鬼怪别墅有一段时间了,跟金信和阴差也相处得不错,越来越熟悉。有时候,池恩卓复习到很晚,还发现两人给自己送上夜宵,就放在门口,让池恩卓心里暖融融的。   池恩卓写完作业,把餐盘端到洗碗盆,刚转身,便发现了金信坐在身后,“吓死我了!”   “你的梦想是什么?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么努力学习的你有梦想吧?”   “电台PD。首试都报了那个方向的科目。”之前,没有人想和池恩卓在一起玩,池恩卓都是听着电台中温暖的声音撑过了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   “不是,就你这理解力,能考上大学吗?”   池恩卓生气,“你别诅咒人。”   金信沉默了一会,“那个……。”   “我考虑了一下,帮你拔剑,让你变美的事情暂时保留。”   金信不由得瞪大眼睛,“保留?”   “是啊。我深思熟虑过,要是帮你拔剑了,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会把我赶走,怎么办?”   金信默默无语。   池恩卓一脸无辜,“我也没办法啊。我当初叫你给我500万(韩元)解决的事情,你给我不就好了吗?”   金信无言以对。难道要说那时自己还没考虑好。就算现在也是很矛盾。只是和阴差感情越来越好,金信越想尽早拔剑,免得日后让阴差更加痛苦。   金信:“那什么,我好歹是那水是火是时有时无的那什么,怎么能谈钱这么俗气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那500万(韩元)啊?实在搞不懂你这钱数。那钱在首尔连个月租房都难找。”并且花钱买自己的死亡,总让金信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我不奢望能租房子,那是我在成年之前辗转在汗蒸房的钱。还有如果能考上大学就要交学费,所以先保留200万(韩元)。学生贷款加上各种生活费,这是我经过精密计算得出的准确数值。那个让你搞不懂的500万(韩元),对我来说却像5亿那样沉重。”   金信静静地看着池恩卓,有些怜惜这个命运多舛却坚强独立的女孩。   阴差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喝着一瓶椰奶,一边咬着吸管,一边说道,“500万(韩元)。你就给她吧,怎么能到现在还不给。冷漠!”   金信把500万听成了告白,吓了一跳,有些恼羞成怒地对阴差说,“吓我一跳。你好好说话。”   池恩卓笑嘻嘻的,“他说给她500万。”   金信严肃地对池恩卓说道,“你还不去学习。”   池恩卓冷哼一声,快速离开厨房。   金信和阴差也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   发现   虽然学业繁重,但是池恩卓还是无意中了金信和阴差的异样。   两人虽然经常打打闹闹,互相抬杠,但是池恩卓还是觉得两人的感情很好,现在发现好得有些过了。   本来池恩卓是不知道两人睡在一起的,直到有一天,做作业做得太晚了,打开门打算上个厕所就看到阴差进了鬼怪房间,然后再也没有出来。池恩卓原本并没有在意,可是之后又多次看到两人进入同一个房间再也没有出来,显然是一起睡。   池恩卓觉得有些别扭,不由得暗暗观察起两人来,这才发现两人相处得有多默契,眼神交流中总感觉到甜蜜缠绵。就算是打打闹闹,都透出一种情意绵绵。   发现金信和阴差的感情后,池恩卓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在几人询问下,一直不肯说。   池恩卓有些伤心,悲伤于自己的恋爱还没开始就这样没了。一颗萌动的少女心顿时破碎,只能庆幸自己情根未深,尚可放弃。又有些惊慌,金信和阴差这种同性之恋总让池恩卓觉得不妥。   池恩卓到图书馆找着一切相关的书籍,了解同性恋相关的事情。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向池恩卓打开。了解到同性恋不是病,其实也是正常的,池恩卓才总算放下心来。   虽然对于阴差抢走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些不满,但是池恩卓也没想过要拆散两人,自己□□去。   想得多了,池恩卓也发现,就算知道金信心有所属,也只是有些伤心有些酸涩有些嫉妒。但是池恩卓也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心中无所不能非常强大又温柔善良的男神被人抢走了。虽然有些喜欢金信,但是池恩卓对金信更多的是仰慕敬佩和感激。   池恩卓在街上游荡着,祭奠自己逝去的恋情。   刚散步回来,便看到金信坐在椅子上看书,阴差在收拾衣服。   不由得一愣,池恩卓露出一抹笑。真好啊!有家的感觉!金信就感觉像是父亲的角色,阴差像是母亲的角色。金信、阴差还有我!   池恩卓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总算想通,面对两人不再觉得别扭不自在,就是对金信还有一些怨念。   池恩卓笑着走到阴差身边坐下,“你在叠衣服吗?我来帮你。”   池恩卓一边叠着衣服,一边搭话,“你每天都是自己做这些吗?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阴差手下不停,“谢谢你懂我。”   池恩卓看着已经叠好的毛巾,“原来卫生间的毛巾全都是地狱叔叔的手法啊。我说怎么看起来就厉害死了。”   阴差放下手中的衣服,认真地看着池恩卓,“死了这个词,希望你少用。”   池恩卓抱歉地低低头,“抱歉,”又笑道,“我很喜欢这里的毛巾,又干爽又蓬松还那么柔滑。”   阴差从收衣篮里拿出一条红色的毛巾递给池恩卓   池恩卓笑着接过,“谢谢。”   金信拎着一副画在两人不远处,笑道,“这是非常有名的伦勃朗·凡·莱因戏剧性的调配光与暗名为夜巡的画作,但其实叫民兵队队长弗朗斯阻止了考克奇的这幅画,挂在哪里好呢?”   看到两人聊得起兴,不理会自己,金信就有点不甘寂寞了。金信满心期待,以为能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结果发现阴差和池恩卓只顾着叠衣服,理都不理会自己。   金信咬牙切齿,气愤地拿着画不断晃悠着,希望能引起两人的注意力,甚至走到阴差身后,把那副画放在阴差身边的沙发上。   阴差无视金信,看着池恩卓说道,“你那个围脖,我好像在你九岁的时候就见过。是那个围脖吧?”   池恩卓有些惊讶,笑道,“是啊。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我妈妈觉得我能看到鬼是因为我脖子后的印记,以为遮住这个就不会看到鬼,从小开始就给我戴。不过一点用处都没有。但已经成为习惯了。现在觉得这像我妈妈。”   阴差和池恩卓相处久了,有了感情,听到池恩卓那么可怜,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怜惜,猛地转身,对着阴差说,“给她500万(韩元)。”   “你干嘛一直叫人告白啊?还有你,怎么问什么东西都有故事。还让不让别人问了?”   阴差无奈,“是500万(韩元),不是告白。你怎么了?脾气不怎么好啊?”   池恩卓一脸同情地看着阴差,“你一定很遭罪吧。”池恩卓暗暗庆幸自己提前放弃了金信,不然这喜怒无常的个性真是够呛。为地狱叔叔默哀。   两人可不知道池恩卓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感情。   金信指着池恩卓的房间,“高三生,你复习完了吗?搞不好你就考不上大学了。赶快进去学习。就你这样能当上电台PD吗?”   阴差好奇,“你想当电台PD吗?好酷啊!”   池恩卓一脸兴奋,双眼闪闪发亮,“是啊,我从小就很喜欢听电台。”   金信提高声音,“够了,高三生,赶快进去复习。”   池恩卓有些委屈,嘟哝道,“都是一起住的人啊,想聊一下不行吗?”   “我是为了你好才说你的。”   池恩卓气愤出声,万分激动,“如果是为了我好,那就赶快先给我找一个男朋友。兼职,姨妈家,男朋友。这不是还有一个愿望没实现吗?男朋友。”   金信默了一下,“很快就有了。”   池恩卓顿时满眼放光,“帅吗?有钱吗?”   金信无奈点头,“帅,有钱!现在,你可以进去了吧。”   池恩卓乖巧地点点头,雀跃地起身向房间走去。   阴差转头看着金信,“你去哪给她找男朋友?”   金信胸有成竹,“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好啦,你继续。我去看书了。”说完,金信转身离去。   阴差莫名其妙地看着金信的背影,耸耸肩,一脸无奈,继续收拾衣服。   交错的命运   天气晴好,金信来到池恩卓面前,认真地恳求,“帮我拔剑吧,现在。拜托了!”   池恩卓抱怨,“突然出来,说什么……。刚才敲门你都没搭理我。”   “这不是出来搭理你了吗?我想就此结束。拔剑吧。”金信想结束了,留在世间越久,金信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   池恩卓沉默了一下,有些歉意,“抱歉,我的调查还没结束。”   金信疑惑,“什么调查?”   “我查过叔叔的名字,在网上。生平业绩这些纪录哪里都没有,好像被人抹掉一样。叔叔,你曾经跟我说过,你要是发现了什么,会大大地埋怨我。你说的东西是剑,而我发现了这把剑。我没有埋怨叔叔,但是你说我会埋怨你。说明还有我不清楚的事情。所以,”池恩卓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叔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历史抹去了?如果是做了坏事受了惩罚,帮你拔剑,有点那个……。叔叔,你是不是……造反,做了那类的事?”   金信一直静静地听着池恩卓说,回忆起前世的事情,带着淡淡的悲伤说道,“你说得没错,是忙着保存性命的人生,是没有被历史记录的岁月,竭尽全力,但连死都不光荣。走向了王,但是情况没有好转,但我还是走向了王。我踏出的每一步,都有无辜的人失去性命。我的罪没被饶恕,所以,我正在接受惩罚。这把剑,就是惩罚。但是即便是惩罚,接受了900年,也该够了吧。”说到最后,金信不由得眼眶发红。   池恩卓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哽咽道,“不会的,这不可能是惩罚。如果是惩罚的话,神不会给你那种能力的。不管叔叔你是什么,都是被爱的存在。”顿了一下,抽了抽鼻子,“我所说的坏事是,爱上了王的女人,关进监狱这种版本。很抱歉,说了造反。”   “那么,现在能不能帮我拔剑,让我变得好看?”   “是。我办不到。”   “啊。”金信惊讶地睁大嘴巴。   “叔叔,你太可怜了!难道你900年来都在想这个吗?那你岂不是每一天都在恨我。你不觉得比起变好看这个目标,你做得努力还不够吗?”   金信简直整个人都懵了,感觉无法理解池恩卓说的话,“你说什么?”   池恩卓非常认真地劝解道,“难道不是吗?我也可怜过。自古以来可怜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确切的帮助。”忽然闹钟声响了起来,“我要去打工了。我打工回来之前,你好好想想吧。”不等金信回答,池恩卓就急匆匆地离开。   金信哭笑不得。他容易吗?好不容易真正下了决定,要化为虚无,可是这是闹啥呢?   另一边,阴差无意中打通了sunny的电话,便和柳德华约了sunny喝咖啡,sunny带着好朋友一起赴宴。   咖啡厅里,四个人相对而坐,金善询问阴差从事什么工作。   阴差斟酌了一会儿,回答道,服务行业,还给自己起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名字,金宇彬。   此言一出,sunny和朋友将他当成了服务员,但sunny还是友好地笑着,向他要名片。   阴差直接说没有名片,柳德华为了挽救莫名尴尬的气氛,递上自己的名片,sunny和朋友知道了柳德华是富三代,兴高采烈地和柳德华聊天。   为了和sunny好好聊聊,阴差使用法术,让柳德华和金善朋友自行离开。聊了一会后,阴差把戒指还给了sunny。   回到炸鸡店,金善戴上了那枚戒指,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自己在很久之前戴过的戒指。   命运的齿轮不停运转,阴差阳错中不断轮回,缘分也不曾切断。   过渡   鬼怪别墅。金信坐在窗前的长椅上,喝热水吞服药物。   阴差提着一瓶酒来到金信身边坐下,喝了一口酒,“人类的药管用吗?”   金信叹息,“我在酒和药之中选择了一下。你见面还顺利吗?”   “没看到我在喝酒吗?”阴差郁闷,“她说我是个奇怪的人。我缺少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名片。”   金信无精打采地坐着,淡淡地说道,“骗得挺成功的啊!明明不是人。”   阴差无语看了金信一眼,“是抑郁还是狂躁?”   金信想起了和池恩卓说过的那些不客气的话,暗自懊恼,“是疼痛。我说过的话都回到我身上了。插手人类生死的副作用太大了。作为一位大人物,真是太没用了。活了那么久,也该明白收不回的话不应该说。大概我死了也活该。”金信很是丧气。   阴差反应激烈地直接转过身,握住金信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没有任何人的死是活该的。”   金信可怜兮兮地看着阴差,“真的吗?”   阴差认真地点点头,“嗯。”一把抱住金信。   金信有些释然地笑了笑。   一个鬼奶奶拜托池恩卓向金信打听彩票号码,好让自己的子孙中奖。池恩卓有些小财迷,也想要买彩票中奖得到奖金。   池恩卓答应了,帮鬼怪拔剑,依此为条件,池恩卓成功地向金信打探到号码,她在告诉鬼的同时,打算自己也买十注,却因为是未成年人被彩票店主拒之门外。   池恩卓现在已经不害怕鬼的存在,和它们友好相处,能感受到它们的真心。   池恩卓和金信在街上逛着,聊着天,聊到为什么在多年前会帮助恩卓的妈妈,金信只说是自己喝醉了所以心软,但恩卓却认为这是一个奇迹。   池恩卓等不及想看鬼怪大叔拔完剑后的帅气样子,想今天就帮金信拔剑,但金信告诉她,明天吧,再等一天。   阴差走在天桥上,看见sunny远远走来,紧张的他赶紧隐身。没想到此时sunny拨通了他的电话,空无一人的天桥上响起了手机铃声,sunny一惊,差点摔倒,隐身的阴差及时接住了她,却把sunny吓得不轻,以为见鬼了,仓皇逃跑。   阴差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逝者,有好人有坏人。面对各种各样的灵魂,有的即使死亡了,也痛恨着今生的仇人,有的渴望来生投胎成明星,有的安稳平静,准备迎接来世。   忽然金信进来了亡者茶屋,坐在阴差身边,神情有些飘忽,“她说……要帮我拔剑了!”   阴差的心蓦然一疼,表面上不动声色,“她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吧。那到底意味着什么?”阴差不想金信离开,但是以爱为名罔顾金信的意愿太自私了。阴差舍不得让金信继续被痛苦折磨。   “我说不出口。”金信神色郁郁,忽然专注地盯着阴差,“对不起。”   阴差仿佛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反正没有你的时候,我也能过得很好。”   金信还是执着地看着阴差,“对不起。非常抱歉!我……。”   阴差猛然扑进金信怀里,死死地抱着金信的腰,“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要说你不该和我交往害我伤心之类的话。我不后悔!”   金信静静地抱住阴差,点点头,“我不说。很高兴认识你!”   阴差把头死死埋在金信怀里。   感觉到胸前的湿润冰凉,金信一愣,叹息着摸着阴差的头发,默默地安抚。   回到房间,金信回忆着自己惨死的场景,他多么希望,能再见到当时那些人的转世。但是,已经决定离开,已经决定结束,又何必留恋呢。他开始安排着所有的后事,对柳德华,对阴差,对池恩卓。   金信把自己妹妹的画卷交给了柳信宇,交代他烧掉。金信交给了柳德华一张□□,让柳德华使用。送了一个昂贵的包包还有500万(韩元)给池恩卓。金信还把房产证留给了阴差,等等,交代了所有的后事。   阴差和池恩卓坐在一起剥蒜。   池恩卓迟疑地开口,“哪位鬼怪最近怎么了?”池恩卓发现鬼怪最近都有点神不在焉的,看出了金信最近的心事重重,   阴差头也不提,“我不知道。”   池恩卓嘟哝着,“我以为你知道的。”恋人之间不是会知道对方的事情吗?   阴差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池恩卓提起鬼怪,再想到接下来的离别,心情更加不好,“我不知道。赶快剥蒜。趁我没喊三声名字之前。”   据说,被地狱使者喊三声名字就会死,但是现在喊一声也可以了。   池恩卓赶紧惊慌地道歉,“抱歉。”   剥了一会,池恩卓忍不住开口,“话说回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九岁。然后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十九岁。九岁的时候,算是因为我妈妈。但十九岁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阴差抬头定定地看了池恩卓一下,叹息地开口,“九,十九,二十九,凑整之前,是最危险的。”   池恩卓一脸疑惑,“那是什么意思?”   阴差放下手中剥蒜的小刀,“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池恩卓笑着点点头。   阴差与池恩卓对视,满眼认真,用心声说道,你二十九岁的时候也会见到地狱使者,即使不是我,这就是其他遗漏者的命运。这个世界需要秩序,九是离神之数整数十最近的不完整数,你也要加油啊!   池恩卓体质特殊,听不到阴差特意传过来的心声,疑惑,“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不是要说一个秘密吗?”   阴差笑着转移话题。   这一夜是漫长的一夜,漫长到数过千年的轮回也数不完,这一夜也是安静的一夜,安静到能听见旧时光里落寞无奈的一声叹息。   金信带着池恩卓来到荞麦田,准备拔剑。   池恩卓写了一本笔记,是和鬼怪大叔的契约,每年初雪鬼怪都要来到池恩卓面前。   金信签上自己名字后,初雪飘起了。那么,就现在吧,结束一切,划上句号。   池恩卓准备拔剑,却不知为什么只能看见,但触碰不到,根本拔不下来。金信和恩卓都很惊讶,金信怀疑恩卓不是鬼怪新娘,恩卓却认为这可能是某种诅咒,需要吻来解除。   于是,池恩卓一把拽过来金信,猝不及防地吻上了金信的唇。   金信一把推开池恩卓,擦着嘴唇,气急败坏,“你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和地狱叔叔是恋人。我这样是情况所迫,希望你谅解。”池恩卓低垂地头,绞着手指,弱弱地说道。   金信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要是被他知道你吻了我,醋坛子都该打翻了。”   池恩卓还是低垂着头,悄悄地瞄着金信的脸色,很是无辜地说道,“叔叔,你们那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没看到?这个吻是迫不得已的。童话里都是总是这样吗?需要一个吻来解除诅咒。”   金信无奈扶额,“疯了吗?”   池恩卓气愤,理直气壮地反驳,一脸委屈,“都是为了帮你拔剑,我竭尽所能了,你还说我疯了。你以为亲你,我愿意吗?我更吃亏好不好?到目前为止,你肯定亲过很多次。这可是我的初吻。你就当被什么阿猫阿狗啃了一口不就是了。我都介意,你介意什么?过来吧,我再试一次。”说着,池恩卓就走近金信伸手就要继续拔剑……   金信连忙避让,避开池恩卓伸来的手,“别别别,你站住,好好说。”   池恩卓站住,“我现在毫无顾虑了。这种情况,我要是还抓不到剑,你肯定要我把我收到的都吐出来。这种危机情况,没什么不能做的。”我的包包,我的钱!   池恩卓步步逼近金信,金信一脸惊恐地默默后退,活像花花公子将要强迫良家女子的场面。   “什么啊,你这世俗的态度。要是还不行,你不会做些更过分的吧?”   “这次要是还不行,就只有一种了。”   “什么?”   “真爱!”   两人默默无语,一个已经有男朋友了,一个知道对方有男朋友了。真爱什么的肯定行不通。   金信又失落又高兴,失落于无法拔剑,又庆幸于还没拔剑,怀着复杂地心情向自己的别墅走去。   池恩卓默默跟上。   劝说   鬼怪别墅。柳德华不相信地问着阴差,“你是说我叔叔再也回不来了吗?也就是永远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阴差拿着房产证,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见状,柳德华扑到在沙发上哭道,“叔叔啊。不要走啊,叔叔。”从口袋里拿出金信给的那张□□,摔在桌面上,“我不需要卡的,不需要的。求求你回来吧,叔叔。”   阴差也抑制不住地眼眶微红,眼泪仿佛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忽然大门打开,金信和池恩卓走了进来,阴差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留下。   柳德华闻声抬起头,万分惊喜地看着金信,哭嚎,“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金信快步走到柳德华面前,一把抱住柳德华,“德华啊!”   柳德华哽咽道,“叔叔,你重返这个世界了吗?回来了吗?”   金信拍着柳德华的被安抚道,“所以,你可以把卡还给我吗?”   闻言,柳德华顿时不再哭嚎,僵硬着身体,离开金信的怀抱,“什么?”   金信慈祥地看着柳德华,温柔地抚摸着柳德华的头发,“你听到了!为什么装作没听到呢?”   柳德华讨好地笑着,一把窜到阴差身后躲着。   阴差哽咽道,“你……。”   金信叹息着上前几步,把阴差抱近怀里,嘴唇温柔地印在阴差的脸上,吻掉眼泪,“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柳德华哆嗦着手指,指向两人,“你……你们……。”   池恩卓悄无声息地绕到柳德华身后,捂住柳德华的嘴,看到柳德华不再说话,连忙拉着柳德华离开。   柳德华还有疑问,但是池恩卓扫了一眼柳德华手中的□□,又用下巴点了一下金信。柳德华顿时噤声,乖乖跟着池恩卓离开。留下两人静静相拥。   安抚完阴差后,金信准备找柳信宇拿回妹妹金善的画卷,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问……那副画烧掉了吗?”   柳信宇慈祥地笑道,“烧了!”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金信“呵呵呵”地笑着,但看到柳信宇认真的表情,脸马上就垮掉了。   柳信宇握住拐杖,“你紧张了吧?这就是你离开前太过细致安排的惩罚。”   金信低眉顺目,温顺地说道,“我甘愿受罚。”   柳信宇这才满意,“我会安排德华把那副画安全送还的。不用担心。”   “多谢!还有抱歉!”   柳信宇轻叹,劝说道,“虽然说也许不该对老爷您说这样的话。但是,从今往后,不为求死,只为求生。您看,如何?因为老爷的存在,在世界上某个地方,正直地活着的某个人,得到奇妙而美好的好运,一个奇迹。这样也未尝不好。”   金信静静地看着柳信宇,带着几丝笑意,点点头,“我会考虑清楚的。”   池恩卓终于要高考了,金信送池恩卓去上学,将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偷从金信身边路过,金信心有所感,预见到了小偷的惨死命运。   金信没在意,转身离开。   池恩卓考完试,回到鬼怪别墅,便看到了金信、阴差和柳德华捧着蛋糕等待着自己。   柳德华关切地问道,“考试还好吧!”   阴差笑着邀功,“这主意是我出的。钱是他出的,”转头看向金信,“买回来的是德华。”   “哇,是蛋糕啊!”池恩卓喜极而泣,只觉得一阵阵感动。   三人面面相觑,金信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没考好吗?”   池恩卓哭着摇摇头,“不是那样的。觉得太幸福了!谢谢你们!” 池恩卓从九岁开始就没有能为自己点生日蜡烛的妈妈,没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只有姨妈家的冷暴力和其他人的疏远,现在总算在这个家里感受到温暖和幸福。   得知高考成绩后,池恩卓顺利达到自己想考的大学的分数线,非常兴奋激动。   因为大学要先进行考核,池恩卓来到媒体影像学院进行论述考试。考完试后,池恩卓在大学校园里逛了起来。   路过棒球场的时候,池恩卓不由得注目观看。忽然一个棒球飞来,因此让池恩卓见到了自己的儿时竹马同时也是初恋——泰希。   金信来接池恩卓离开,因此看到了泰希,泰希也认出了金信,觉得很是眼熟。   在泰希小时候,金信很孩子气和泰希进行比赛棒球,结果金信输了。金信就帮泰希实现了愿望,搬走了泰希家里的钢琴,因此泰希妈妈不再强迫泰希学钢琴,泰希总算可以练习棒球。   金信回到鬼怪别墅,就赶紧来到阴差面前,一边帮阴差摘豆芽,一边和阴差说明这件事。   阴差头也不抬,“那又怎么样?”   金信愤愤地放下手里的豆芽,“我以为我想听到这种回答,才来陪你摘这种俗不可耐的东西吗?如果你不帮他抹去记忆,就会传出长生不老的男人的可怕传闻。”   “豆芽俗吗?难道你不吃啊?”   金信哑口无言,“不是,重点是想请你抹掉他的记忆。”   阴差认真地抬起头,看着金信,“有规定,地狱使者不得擅自抹掉他人记忆。”   金信静静地看了阴差一会,“那好吧。应该也没事。”丧气地离开。   阴差回头看了金信一眼,继续低头摘豆芽。感觉最近鬼怪情绪起伏很大,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聚餐   月底。阴差和使者同事一起向聚会的小酒馆走去,忽然,一个男人撞在阴差身上,态度恶劣地说道,“该死的。走路不长眼啊!看着点路。”说完扬长而去。   使者同事生气了,虚虚地向男人踢了一脚。这种撞了人还反咬一口的,最重要的是冒犯了阴间使者。“这家伙找死啊!您说,他知道他做了什么吗?肯定一个月之内会动土。前辈,怎么办?”   当人作出犯忌讳的事情,令鬼发怒时,就会遭受灾难。   阴差摆摆手,示意不用理,“没事。那是他的命。”   当两人来到小酒馆,其他阴间使者已经喝得热火朝天。   大叔阴间使者抬头看到两人,笑道,“结账的来了,我们也该走了。结账吧。”   阴差无奈,准备掏钱包,却怎么也找不到钱包。   使者同事疑惑地看向阴差,“你怎么了?再找什么?”   阴差无措,“会费。”忽然想起先前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男人,欲哭无泪,“被偷了!刚才撞的那个男人。”   使者同事一脸气愤,“我就说他不对劲。怎么办,前辈?那家伙估计得动土好几辈子。”   众位阴间使者面面相觑,苦着脸。   大叔阴间使者忽然出声,“带上帽子,排队走人。”   使者同事悄悄地说,“为了自然一些,一个个地离开吧。”   女使者有些迟疑,“这样真的好吗?在公务之外擅用能力,被发现了要写检讨书的。”   大叔阴间使者安慰道,“没事。我不会让你写的。放心吧。”看向其他阴间使者,“从23届离开。”   众多阴间使者纷纷戴上帽子消失在众人面前,一一离开。   所有阴间使者都离开了,正当阴差想带上帽子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帽子被大叔阴间使者拿走了,留下阴差一人无法隐身。   阴差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结果没人接听,只能发了一条信息。阴差被送到了警察局。过了快一个小时,金信才急匆匆地赶到,递上自己的名片给警察,担保,把阴差保释出来。   阴差恹恹的跟在金信身后出了警局,“你怎么会有名片的?”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末间叔叔,”柳德华笑着跑到阴差面前,举起手中的袋子,“豆腐,你要吃吗?”   阴差看向柳德华,“你早就知道了吗?此人也有名片。”   柳德华疑惑,“名片?当然有了。我们公司都是叔叔的,酒店,贸易,船舶,炼油、建设、家具,全部。你不知道吗?”   金信闻言有些得意洋洋,制止了柳德华继续说下去,“好啦。别说了。我还没告诉他,我就是这样的大人物。”   知道金信有钱,但是不知道金信这么有钱。可是金信都没有跟自己提过,感觉一点也不了解自家男朋友。阴差气恼又委屈,“让开!”阴差气冲冲地越过两人,离开。   金信可不知道阴差会这么生气,连忙跟上,凑到阴差身边,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什么都告诉你的。别生气了啊!”   阴差停下,“我没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尴尬。我刚才居然因为吃霸王餐被收入警察局,结果你还这么有钱。”   金信拉着阴差的手,笑道,“没事。以后你没钱就问我拿,我多得是钱。”   “不用。我也有钱。虽然没有你多。”阴差继续拉着金信往前走。   柳德华跟在后面看着,只觉得一言难尽。自家叔叔和末间叔叔居然真的是恋人。简直意料之外。   某一天,金信回到家里,看到池恩卓还没回家,打电话又不接,金信有些着急,便又出了门去找池恩卓。   阴差和柳德华在家里,柳德华无意中翻出了柳信宇让自己带回来给金信的画卷。   阴差和柳德华好奇地打开画卷,看着画卷那个面容温婉的女子,阴差的泪水竟然不知不觉流下来。   虽然阴差记不起自己前世活着是谁,但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辜负了画上这个女子,悲伤悔恨忏悔,还有连带着另一种非常深沉复杂的感情,不是对那个女子的,但是和那个女子有关。   金信寻找到了恩卓,陪伴她在街上行走。恩卓回忆着自己的人生,没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但还好现在有一群朋友或长辈在身边。   突然,金信胸口的剑一阵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池恩卓着急地要去扶金信,却发现自己无意中碰到了剑,此时池恩卓已经能抓到剑了。   池恩卓看到金信痛苦的表情,想帮他把剑□□。于是,池恩卓握住了剑柄,一点点往外拔。   金信看着胸口的剑即将被拔出,一时着急,一把将池恩卓推开,用力之大将池恩卓甩出好远。   眼看池恩卓就要撞上一台车子,即将送命,金信赶紧凌空接住了恩卓,却造成了数车相撞,不小心看到的人们目瞪口呆。   金信赶紧把受惊的池恩卓送回了鬼怪别墅,诚恳道歉。   楼下,柳德华用手机看新闻时,看到了这起事故,非常惊讶,瞬间就知道了这是非人力所为。刚好看到金信憔悴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赶紧来到金信面前,举起手机让金信看屏幕,着急问道,“叔叔,这是你干的吗?”   金信点点头,“是。那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处理?”   柳德华:“真的是你做的吗?”   金信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柳德华,“我没力气说明。你快去解决。”金信头也不回,离开。   柳德华万分无奈,只好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自家爷爷,再打电话给金秘书,吩咐动员天宇集团秘书室和计算机室把网上所有相关的信息都删掉,又去找了阴差去到现场。   柳德华负责发钱安抚人们,阴差负责删除人们的相关记忆。   最后这个烂摊子还是由柳德华和阴差出面摆平了。   终于处理完了,阴差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金信紧皱着眉头睡在床上。   阴差温柔地抚了扶金信的眉间,仿佛想要抹平金信的烦恼。   金信睁开眼睛,抓住阴差的手,定定地看向阴差。   阴差眸光温柔,温声细语,“你今天怎么了?”   “今天恩卓差点就把剑□□了。”金信说着,便感觉到阴差的手在自己手中不由得颤抖起来,“我把她推开了。在临死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还没做好准备。你曾经说过,没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好。你现在还这样觉得吗?”   阴差眼眶微红,还是点点头,“是。就算你化为虚无,我也会活得好好的。”   金信笑了笑,闭上眼睛,“那就好!”话语非常轻,非常小声,仿佛风一吹就要被吹散似的。   但阴差还是听到了,一滴泪落下。的确没有你,我也能活下去。不过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幸福和圆满。   阴差上床,抱着金信的腰,紧紧地挨着金信。   良久,当阴差以为金信睡着的时候,金信忽然伸出手,回抱住阴差,拥入怀里。   阴差无声地勾起嘴角,心里一片安宁。   画卷   柳德华把那副画交还给金信,还说了阴差看到时候的异状。   金信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他看到这幅画哭了吗?”   “嗯。哭得超厉害。我跟他说不能看,不能看,末间叔叔非要看,非要看。”柳德华声情并茂,不动声色地把责任全推到阴差身上。   金信疑惑,“真的哭了吗?为什么?”   柳德华不怀好意地怂恿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去找他算账吧。去跟他发火吧。快点!”   金信和柳德华来到阴差房间,站在阴差面前,金信一脸严肃,“你为什么看我的画?德华说他阻止你了。”   柳德华在金信身后对着阴差挤眉弄眼,可怜兮兮地表示让阴差别揭露自己。柳德华最怕就是自己做坏事的时候,被自家爷爷和自家叔叔发现了。   阴差愤愤地看了柳德华一眼,谴责柳德华的没义气,无奈地点点头。   “听说你还哭了。我都没哭,你为什么哭了?”   “我也觉得很慌张,所以考虑了很多方面。我想会不会是司汤达综合症?就是觉得很感动,心潮澎湃。不过是谁,这幅画里的女人?”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阴差若有所思,“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言,金信恍惚间想起了自家妹妹金善惨死的事情,“你看到的她是谁?我所认识的她是我妹妹。你真的见过我妹妹吗?你好好想想,是在哪里见到的?”说到最后,金信话中带上了急切,迫切地想知道自家妹妹的情况,是否转世,现在过得怎么样。   阴差迟疑地说道,“可能是我见过的死亡者中的一个吧。但我也不确定。”   金信又惊讶又激动,“这孩子转世了吗?什么时候?”   “我都说不确定了。我这几百年间带走的死亡者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记得长相?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所以才这样猜测而已。因为没有记忆,只有感情,就是觉得非常难过,心很痛。”   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柳德华忽然开口,“叔叔们,我知道了。末间叔叔是不是叔叔妹妹的转世?”   金信笑骂道,“不靠谱。”心里的伤感被柳德华这样一说顿时消逝,只剩下哭笑不得。   阴差亦是如此,好笑地看了柳德华一眼,拉着金信就往外走。   阴差忙着执行工作,每日的工作周而复始,阴差的心却在一点点变化着,迫切地希望能记起前世。阴差既希望自己能记起被遗忘的记忆,又隐隐有些不安,仿佛那只将要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只有前世犯了大罪才会成为地狱使者,那么自己到底犯了何等的大罪?遗忘掉的记忆里有着怎么样的喜与悲。   池恩卓遇到了一个女鬼,是一个漂亮的女学生,在去毕业典礼的时候因为交通事故死亡。一次次面对人的生命的消逝,恩卓也不由得深深感慨。   阴差来到炸鸡店寻找sunny,结果意外遇到了在炸鸡店打工的池恩卓。   阴差事先并不知道池恩卓就在炸鸡店打工,看到了池恩卓不由得大吃一惊。   正巧池恩卓的初恋泰希来到店里,两人见到面很开心。   “是我搅和来你的好事吗?”阴差有些好奇池恩卓的初恋,但被池恩卓直接推出了门,无奈之下只能拎着炸鸡回家。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池恩卓要去大学面试,金信送恩卓上了公交车。   突然,金信看到了未来,预知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个小偷骑着自行车快速逃跑,他的自行车撞到了障碍物上,没想到小偷摔在马路上,被一辆轿车撞死了,又引来了后面多辆车的追尾连撞和翻车,这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池恩卓所在的那辆公交车,全部人都死亡了。   此时此刻,许许多多阴间使者已经早就等候在马路上,等待着即将走向死亡的众多灵魂,阴差也在其中。把死亡名薄拿在手上的阴差并没有翻动厚厚的名薄,并不知道池恩卓将要面临死亡。   金信下决心要阻止事故,他让小偷摔倒在马路边上,狠狠斥责小偷,并教训了一顿。   公交车停在路上,池恩卓看到戴着黑帽的阴差,高兴地挥着手跟阴差打招呼。   阴差站在路边,看见恩卓在公交车打招呼,反射性地笑着向池恩卓打招呼。   使者同事疑惑地问道,“她现在看得到我们吗?”   阴差猛然醒悟,奇怪池恩卓为何会在车上。名薄上明明没有池恩卓的名字的,可是池恩卓却在死亡车辆上。   阴差知道金信不会让这场事故发生的,“今天不会出事了。白跑一趟了。”   “什么?”其他阴间使者很是惊讶,疑惑不已。   公交车顺利地安全地开走,阴差便看到金信正站在马路的另一边,   而其他阴间使者惊慌失措,没料到必定会发生的事故居然没有发生,也没有人会在那场事故中死亡。   使者同事惊讶地看向阴差问道,“这真是太神奇了!不过,前辈,你是怎么知道的?”   阴差再次看向对面,却没看到任何人。   使者同事忽然指着阴差身后惊呼,“哦!吓我一跳!鬼怪!好像是。”   金信倚在柱子上,笑着开口,“怎么?看起来不像吗?”又看着阴差,“和我聊聊吧。”   阴差跟其他阴间使者说了一声,便带着金信来到了亡者茶屋。   金信沉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池恩卓今天差点就死了。”   阴差面无表情,“你为什么总是插手人类的生死?你知道,这是不该的。如果这便是这丫头既定的命运,那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金信不服气,“我无能为力的只有我的死亡。你信不信,我不但干涉她的生死,我还去干涉天底下所有人的生死?”   阴差愤怒又无力,“你……。你还是好好地静一静吧。”   金信忽然开口,“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前几天,我预知过这场事故,可是没有池恩卓的存在的。偏偏今天却有了她的存在。”   “因为你看到的不是其他遗漏者的命运,她不过是这场事故的变数,因为你会救她。”说到最后,阴差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阴差总觉得金信很在乎池恩卓,让阴差总有些吃醋,不由自主。   “哦。”金信无辜地看向阴差。   阴差愤愤地瞪了金信一眼,“都是你随意插手的原因,本来该死的人都活了下来。万千地狱使者,就因为你这一行为,要熬夜加班了。你说你当我的男朋友,怎么不给我带好处,反而经常制造麻烦呢?你真是……。能不能安分一点啊?”   金信无辜笑,“我给你准备宵夜吧。”   阴差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对金信无可奈何。   命运   Sunny坐在炸鸡店,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来人往,忽然,sunny眼前一亮,马上就冲了出去。Sunny刚好看到阴差从窗外路过。   连忙跑到阴差面前,sunny问道,“你怎么就没给我打电话呢?”   “啊!”阴差有些惊讶,“哦。”   Sunny站在阴差面前,微微仰起头看着阴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阴差想了一下,“哦。上次你不是问我信教吗?宗教无信仰。”   Sunny哭笑不得,想起上次见面的情景,感叹,“真可爱啊!”笨拙地可爱!   “啊!”阴差一脸无措,“我……可爱吗?”   Sunny一脸笑意,“你不知道吗?别的女人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别的女人啊。”   Sunny闻言,顿时激动地说道,“嗯,这很好。没有别的女人,这很好。”顿了一下,sunny认真地说道,“你一定要非常真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会回答你的。”   阴差疑惑,“什么问题?”   “我的真名是单字,金善。不过我有些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更喜欢sunny这个名字。感觉有一种我在闪闪发亮的感觉。金善这个名字好像总有一种很凄惨很有故事的感觉。金宇彬,你的真名是什么?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名。”金善认真地看着阴差,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阴差有些惊讶,随即沉默起来。   另一边,金信待在庙里准备点灯祈福。在桌上铺好白纸,金信执笔落在纸上,“金善”,“王黎”。   就在金信执笔写下“王黎”时,阴差忽然莫名地觉得心里一疼,揪心的疼,仿佛被一把剑插在心上,不断搅拌,痛不欲生。   阴差强忍着痛苦,在金善担忧的询问中消除金善的记忆,随即踉跄地离开原地。   而金信把写着姓名的两张纸黏在孔明灯上,放开手,看着孔明灯晃悠悠地升上天空。一千年快要过去了,那些爱,那些恨,早已在岁月的不断流逝中渐渐变淡,直至不萦于心。   ——这是时间的分割线——   图书馆,金信正打算离开,忽然四面的书架纷纷移动起来,向金信靠近,仿佛要把金信围在中间。金信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另外一个空间中,不在人世。   金信有些诧异,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金信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面书架上升,红衣女人忽然出现在金信面前,“认识我吧?”   金信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也不在意,“我有话要对你说,有时间吧?”   “能只说重点吗?我现在不怎么想看到神。”   红衣女人正是三神婆婆,也是那个曾经在天桥摆摊的老婆婆。   三神婆婆一脸认真严肃地劝道,“快点拔剑吧。拔了剑归无吧!”   金信面无表情,“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却是催着我去死,至少要给个理由吧。”   “你不是活够了吗?但那丫头不是。那丫头落地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所以现在快做决定吧。”   金信嗤笑,“真是讽刺啊!做什么决定?我刚开始生为金信时,应该是你接的我吧。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所以我才告诉你的,为了当初那个我希望能幸福的孩子金信。如果你不归于无,恩卓就会死。拔下你的剑是她命中注定的事情。不,应该说是你让她带着这样的使命出生的。如果不能很好地完成道具这个角色,她就没有存在价值,因为没有了存在的理由。所以说,所以她不拔出剑,她就会面临各种死亡。她应该已经经历过几次了吧。”看到金信回想的神色,三神婆婆淡淡地说道,“没错,那些意外事故,会发生地更多,更频繁,更严重。甚至你自己也差点错手杀死她。”   金信一直静静地听着,心里复杂万分,连三神婆婆何时消失也不知道。   一边是自己的命,却是自己一直渴望的解脱,一边是池恩卓的命,可是自己却有点不舍得死,抛弃现在的一切。好不容易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渴求,放弃求死的念头,可是……。为什么?命运如此捉弄人啊!神啊,真是一群任性的家伙!   鬼怪别墅,池恩卓直接来找阴差,有些迟疑地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鬼怪他胸口的剑,如果拔出了剑,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他总是说要去哪里,那是哪里?”   阴差沉默不语,池恩卓不停地追问,在池恩卓澄澈的目光中,阴差还是说出了真相。   “所以说,他是为了想死,才会要我做新娘,帮他拔剑吗?也就是说如果我拔了那把剑,大叔就会死吗?”池恩卓哽咽地问道,不知不觉泪流满。   阴差轻叹,带着感伤,“结束鬼怪的永生,湮没的工具,那就是鬼怪新娘的命运。如果你拔剑,他会化为尘埃,化为风消散,在这个世界,或者另一个世界,永远消失。这不是你的错,其他遗漏者。”   池恩卓激动起来,吼道,“可是你不是他的爱人吗?你怎么舍得他死?”   阴差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不舍得啊!可是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我又怎么舍得让他继续痛苦下去?”   看着阴差带着淡淡悲伤的笑,池恩卓仿佛看到了阴差心底深深的悲伤和爱恋,“谢谢你告诉我。我先去休息了。”池恩卓不等阴差反应,便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太残忍了!大叔是这样,地狱叔叔也是这样,真是太残忍了。这样要我如何自处啊?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会让大叔死亡的工具。池恩卓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我不希望大叔死啊!池恩卓一直哭着,一边收拾行李,趁着众人不留意的时候离开了鬼怪别墅了。   相遇   金信从池恩卓的房间里出来,急匆匆地下楼,对着楼下的阴差说道,“她不在。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看来离家出走了。”金信说着就要往外走,担心无家可归的池恩卓会出事。   阴差迟疑地开口,“那个……。”   金信没看到阴差的异状,有些着急地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往外走,“柜子里的包,荞麦君也不在。”   “那个,”阴差看着金信有些着急地背影,闭上眼睛,喊道,“那个,我跟她说了,你拔剑的真相。”   金信一下子停下脚步,回过神来,有点想责怪阴差,但是看着阴差小心翼翼一副愧疚的样子,心底一软,叹道,“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出去找找她吧。她一个小女孩,无家可归,总觉得有点担心。”   金信的心很乱,刚被三神婆婆催促着去死,一回来又发现池恩卓出来幺蛾子,实在是心累。   阴差眼眶微红,不知是因为什么。点点头跟着金信往外走。   金信和阴差分开来找池恩卓。金信去了海边、学校、图书馆、公园,都没找到。金信又去街边找游荡的鬼魂询问,也没找到。   金信又问了阴差炸鸡店的地址,阴差刚回答,金信不等阴差反应,就转身离开去炸鸡店。   阴差无奈一叹,还是继续四处去寻找池恩卓。   金信来到了炸鸡店,发现炸鸡店关门,门外还贴了一张招聘启事招聘兼职。   正当金信丧气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金善刚好迎面走来。金信和金善擦肩而过,熟悉的感觉掠过心头,金信仿佛一瞬间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刚好站着炸鸡店面前准备开店的金善也回过头,两目相对。金善莫名地脱口而出,“哥哥。”莫名熟悉的感觉。金善有些惊讶,面上却一片平静,“为什么死盯着我家店铺?难道……想打工吗?”   金信看着金善,淡淡说道,“不是,我在找这家店的兼职生。”   金善上上下下看了金信一眼,在金信疑惑的目光中说道,“两千五百万(韩元)。衣服,手表,鞋子,全身加起来有两千五百万的人居然要找我家小小的兼职生。你和我家时薪六千三十(韩元)有什么关系?找她做什么?难道让那个孩子哭泣的人就是你?让孩子看你的脸色、曾经吃过国家饭的那个混蛋吗?”金善越说越气愤。   “她哭了吗?”   金善咬牙切齿地看着金信,“看来真的是你啊。害我家兼职生辞职的人。我不欢迎你,滚!”   金信最后看了金善一眼,转身离开。   金善愤愤地瞪了金信一眼,打开店门,进店。   金信失望地回到鬼怪别墅。   阴差也是刚回到鬼怪别墅不久,“没找到吗?”在金信身边坐下。   看阴差的样子,金信就知道阴差也没找到。金信摇摇头,“你说过还没提交资料的吧。先提交吧。”   阴差疑惑,“什么资料?”   “其他遗漏者的书面资料。只有出现在名薄上,即使她会死,我们也会知道。”   “你怎么不求神拜佛诅咒她死呢?”   “总得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怎样死法?你和我之间总可以有一个人救她,不是吗?”   “怎么回事?其他遗漏者怎么会死?我没想让她死。”   金信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应该另有安排吧。我们这样算什么?鬼怪和地狱使者都在,却救不了一个孩子的性命。我和她之间,不是我死就是她死。要是她不帮我拔剑,她就会死。因为她就是我拔剑的工具,工具要是没有了存在理由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神啊!真是难懂啊!”   阴差沉默了。阴差知道金信的性子,看起来冷硬,但其实是个极心软的人,尤其对孩子们。何况另一边是金信曾经九百年来的执念。金信会如何选择,其实已经不言而喻。   金信疲惫地倒了下来,抱住阴差的腰,把头埋在阴差的腰间,“我有些后悔当初随意插手人类生死了。我明知道不该随意插手人类的生死的。因果报应啊!”   阴差把手放在在金信头上,轻柔地顺着金信的头发,笑了笑。虽然这样说,但若是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样做啊!你始终是个心软的人。   名薄   高考成绩表出来了,但班长找不到池恩卓,金信拿走了成绩表,准备交给自己的池恩卓。池恩卓的成绩十分优异,考名牌大学毫无问题。   金信坐在自己房间,看着手里的成绩单,本来犹豫的神色渐渐转为坚决。   金信直接走出房门,来到阴差面前。   阴差正在看电视,被挡住视线,就抬头看向金信,“怎么了?”   金信沉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豁出去了。”说完,金信转身离开。   知道金信话中的意思,阴差本来完全没有看电视的心情,愣愣地盯着电视机,却什么都看不进去,脑里乱糟糟的。   电视中报道着,大雾弥漫,浓浓的迷雾笼罩着高楼大厦,而晚上天空中则出现了巨大的红色月亮,仿佛昭示着什么不详的事情。   金信孑然一身,站在高高的楼顶,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沉思着,还是做出那个抉择。   滑雪场里,恩卓辛勤地工作着,劳累但是能让自己一直忙碌,顾不上胡思乱想。   池恩卓看见了关于红色月亮和大雾的新闻,也猜到了是金信的所作所为。但也是呆呆地站了一会,又继续干活。   金信找不到池恩卓,但是柳德华却告诉了金信,池恩卓在滑雪场。   金信终于找到了滑雪场,两人交谈了一次。   池恩卓不愿意让金信消失,她决定两人像陌生人一样生活,天各一方,各不相关。   金信也无法勉强池恩卓拔剑,只能任由池恩卓。金信把高考成绩单交给池恩卓,就离开了滑雪场。   金信回到家,静静地坐着。   忽然阴差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其他遗漏者没看到吗?”   “看到了。她不想回来。”   阴差沉默了一下,拆开黑色信封,把一张白色名薄递给金信,“其他遗漏者的名薄来了。”   金信接过名薄,却只看到一片空白,“确定是恩卓吗?这不是一张白纸吗?”   “上面有字。接下来一个小时内,死因冻死。”   因为迟迟不能拔剑,恩卓又遭受到死亡的威胁,被货架砸倒,晕倒在地。   最后,金信成功救了恩卓。可是池恩卓逃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又该怎么办呢?   经过这一次,池恩卓最后决定还是回到鬼怪别墅,也会回到了炸鸡店继续打工。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   柳信宇知道池恩卓准备要上大学,便决定要送池恩卓一样礼物。最后挑中了数码相机,让柳德华带给池恩卓。   鬼怪别墅,柳德华拿着数码相机不断地玩着自拍。   忽然,池恩卓出现在柳德华身后,柳德华看到镜头里出现的池恩卓,不由得吓了一跳,“吓死我了。”   池恩卓也被柳德华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   柳德华指着池恩卓的脚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池恩卓很是无辜,“你怎么那么惊讶?我做错事情了吗?”   “我是被我的颜值吓到了,”柳德华拿着数码相机凑到池恩卓面前,翻着照片,“是吧?超帅的吧。帅到宇宙无敌。”   池恩卓不怎么感兴趣地看着柳德华的照片,“你不是说没钱吗?怎么买了这个相机?”   “不是我的。是你的,我爷爷叫我拿来送给你的。我爷爷给你的礼物。我的自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池恩卓一脸感动,满是兴奋,“请你帮我转告会长,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他。”伸出手,“我的相机,给我吧。”   柳德华紧紧地拿着相机,眼巴巴地看着池恩卓,“给我玩十分钟吧。”   池恩卓坚决地摇摇头。   柳德华不肯给,池恩卓追着柳德华要。   金信和阴差坐在窗边看着两人玩闹,脸上不约而同地带上一缕笑意。   忽然柳德华跑到两人面前,“叔叔,我帮你们拍照吧。”   柳德华刚打算拍照,忽然池恩卓从柳德华身后跑了上来,坐到两人中间,“慢着,慢着,我也要拍。”   柳德华一脸无奈地拍了几张,看到池恩卓还想继续坐在那里拍,看着池恩卓,“还不走开。我要给他们俩拍一张吧。人家情侣间,你一个电灯泡好碍眼啊!”   池恩卓无奈地瘪瘪嘴,还是乖乖地离开。   “咔嚓”“咔嚓”,四人拍了很多照片,记录着美好的时光。那时,你我都在,岁月静好!   前世   金善去找人算命,神婆说阴差是地狱使者。但是金善以为是招摇撞骗的把戏,但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留下了一丝念头。神婆又告诉金善,要扔掉那枚玉戒指,因为上面有原主人的思念和孽缘。   池恩卓到炸鸡店做兼职,却发现阴差和金信结伴来到了炸鸡店,满是无奈。   金善这时才知道原来阴差、金信和池恩卓是互相认识的。   四人坐在一起,金善和金信忽然看不顺眼,满是别扭。金善认为金信是渣男,金信觉得金善刁蛮。   金善淡淡地看了阴差和金信一眼,“两位是朋友的事情真的很让人惊讶。”   不知怎么的,金信的情绪很不受控制,不由得脱口而出,“他还是我男朋友呢。”   金善顿时沉下脸。金善一直以为阴差没有女朋友,没有恋人,所以一直想亲近阴差。谁知道的确没有女朋友,但是男朋友却是有。   金善看着阴差,面无表情,“借一步说话。去外面,单独说。”说着,便往外走。   阴差看了金信一眼,跟了出去。   金信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无语。金信看出了金善眼中的爱恋。金信觉得也许正因为这样,自己的心绪有些不稳。   金善和阴差面对面站着。金善看着对面帅气迷人又意外地有点可爱的男人,“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阴差疑惑不解,很是无辜地回道,“你没问啊。”   金善怒火上升,情绪失控地吼道,“没问就不说吗?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阴差不知道,闻言错愕地看向金善,随后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店内的金信。   金善觉得自己万分悲哀,满是悲伤,“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啊。看来你很喜欢他啊。”   阴差慌乱地点点头,有些无措,“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要进店找金信。   金善情不自禁地用戴着戒指的手拉住了阴差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阴差看到了自己的前生,有金信,有金善。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那个画卷上令他流泪悲伤的面庞,就是她,金信的妹妹金善。   阴差的脸上满是错愕与迷茫。那我呢?能看到这些画面的我又是谁?是王?是朴中原?还是其他什么人?阴差心中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惶恐不安和强烈的恐惧,担心自己会是金信的仇人。那到时候自己将会如何自处?   金善看到阴差刷地一下变得苍白的脸,不由得放开了手。微微转头便看到了金信坐在店里看着自己和阴差,以为阴差是因为怕自己被金信误会才会这样,心里一片黯然。   阴差和金善纷纷进入店里,脸色都很是不好,情绪看起来很是低落。   阴差坐在金信身边,欲言又止,最后在金信疑惑的目光中,“对不起。”   金信笑道,“没事。就不小心拉到手而已。我不怪你。”   阴差勉强地笑了笑。   在炸鸡店里,金信得知美女店主的名字是金善,他惊讶不已,但并不认为这个女子是自己妹妹的转世。   阴差从金善手里要回那枚戒指,因为想弄清楚前因后果,自己和画中女子的渊源,与金信的关系,以及sunny究竟是不是金信的妹妹。更重要的是,阴差一直不记得自己的前世,自己到底是谁?前世又做了什么?   夜幕里,金信再一次拿起妹妹的画像,他喃喃自语,你过得好吗,哥哥一直在牵挂你。因为白天看到了与自己妹妹同名的金善,金信的心情一直久久不能平静。   鬼怪别墅,金信和阴差一起在厨房做饭的时候。   阴差心不在焉,手中拿着调料瓶不断地往盘子上倒。   金信无奈地看向阴差,“那个菜,不适合放那种调料吧。”   阴差这时才反应过来,把那盘菜都倒了。   金信忽然开口,“你这样心不在焉,是因为那位店主吗?我看到你昨天碰到了她的手,是看到了什么了吗?”金信能看到人类的吉凶祸福,却无法看到人类的前世。因此一直无法找到自己的妹妹。因为若是转世的妹妹长了另外一张脸,金信是认不出来的。   “看到了什么,也不能说。那是规定。”   金信沉默了一下,“我的妹妹也叫金善,她很漂亮,是我的丑八怪。昨天看到了她,我好想知道我妹妹怎么样啊。”   “如果你的妹妹转世,然后终于看到了她,那么,你会怎么做?反正你的妹妹也不记得前世的一切。”   “只想知道,她转世后过得好不好,是否健康长寿,有没有人爱她。只是这样而已。”   “既然你提起了,继续说说你的故事吧。你的人生是怎么样的?是怎么样死的?”阴差想知道金信的前世,想知道金信经历的一切。   看了阴差一眼,金信说起了自己活着时候的故事。将近千年之前,他还是高丽的大将军,受临终的王的嘱托,忠心耿耿保家卫国,为新上任的年轻的王效力。先王是新王的哥哥,先王为了保护新王,一直对新王很是冷淡,秘密地保护着新王。   新王在宫中并没有什么朋友,熟悉的人只是太傅兼丞相朴中原。朴中原野心甚大,妄图通过掌控新王掌管朝政,害死了很多忠臣。最后,从战场中归来的金信也惨死在年轻的王的手中,连同自己的妹妹,王的王妃金善和仆人。   那把剑就是王赐的剑,最后他也死在那把剑上。现在还被这把剑插在胸口,继续受着折磨。   想当年,金信满怀喜悦,将妹妹送进宫,一路送着花轿,只愿妹妹幸福和甜蜜,谁能想到,最后会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听着金信的往事,阴差心里越发不安,仿佛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金信有些伤怀的样子,阴差还是说出口,“她可能是你的妹妹。”   金信惊讶,万分激动,“谁?”   “金善,sunny,她可能就是你的妹妹。我看到她的前世。她的前世样貌和你妹妹的一模一样。”   金信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的吗?你确定吗?你看到了什么?”   阴差抓住金信的肩膀,对着金信的眼睛,正色说道,“你冷静一点。我看到那个女人站在王宫中央,穿着白色衣服,看起来很是尊贵。胸口中了箭,流着血倒下了。”   看着阴差清透的眸子,金信冷静下来,认真地看着阴差,“还有吗?”   “坐在轿子里,看到一个人,就笑了。透过小小的窗户,笑着问道,我今天漂亮吗?”   金信大吃一惊,没想到金善真的是自己妹妹,随后金信一把抱住阴差,“谢谢你。”无论是陪在我身边,还是帮我找出我妹妹。   金信没看到阴差的眼底有着不安和担忧,还有深深的恐惧和隐隐的悲伤。   阴差默默地伸出手,和金信紧紧相拥。   金信和阴差来到炸鸡店,激动的金信叫着“善儿”,跑上去一把抱住了金善。   金善挣扎着,惊讶地喊道,“你是不是疯了?”指着阴差,“你就这样看着,不管吗?”   闻言,阴差赶紧上前,抱住金信的腰,把金信拖出几步,“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冷静一点。吓到人了!”   金信完全没听到阴差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金善,执着地伸出手,“你真的是善儿吗?是我啊,你的哥哥。我是你的哥哥啊!我很想你。”   金善气愤,“是叫sunny。我爸妈可没给我生了一个哥哥。别乱认人。”   阴差:“那个,他前世就是你的哥哥。”   金善嗤笑,不相信前世的故事,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金信一脸悲伤,“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金善不以为意,“那行。你们说说我前世是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信:“你是高丽的王后,而我是武将。”   金善若有所思,“高丽……王后,”陡然一变脸,推着两人出去。   从此之后,金信经常光顾炸鸡店,给金善带来她前世喜欢的种种东西,柿子、绣花鞋、喜欢的衣服,让摸不着头脑的金善更是一头雾水。   池恩卓告诉金善,前世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人们身在无限轮回之中而不自知。金善决定去找金信问个清楚,叫池恩卓带路去鬼怪别墅。   金善看到了自己千年前的画像,金信也跟金善说了前世的故事。   金善听着自己前世的遭遇,竟然开始心口疼痛起来。金善隐隐明白那也许就是自己的前世,但是现在她只是sunny,那个炸鸡店的女老板而已,而不想再被前世什么的牵绊。   新年   池恩卓想去拜祭一下那位去毕业典礼时因车祸身亡的女学生,却意外地发现女大学生和自家母亲的照片。   池恩卓激动万分,赶紧去找那位女学生,才知道女学生就是自家母亲的好友。   池恩卓妈妈的昔日好友一直在默默守护着恩卓,包括帮恩卓收着存有妈妈保险金的存折。每一次姨妈想拿走池恩卓妈妈保险金的存折取钱,都会被女学生拿走,不让池恩卓姨妈拿走那笔钱。池恩卓十分感动。   最后,金信帮助池恩卓把那笔钱提到另一张卡上,交给池恩卓使用。   另一边,池恩卓的姨妈,一直贪心要骗取这笔保险金,现在,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和自家儿女在监狱中过着生活。   柳德华受自家爷爷的嘱咐,来到公司里实习,他仗着自己是会长孙子,有些玩世不恭,但迫自家于爷爷的压力,也不得不认真学习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知不觉中新的一年就到来了。   金信和阴差刚下楼,便看到池恩卓在不停地搅拌鸡蛋,身边也已经弄好了很多东西。   阴差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你在干什么?其他遗漏者。”   池恩卓灿烂地笑了起来,“早上好!新的一年到了,也想表达一下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所以,我准备煮年糕汤。我还拌了一份荞麦凉粉。”   金信一脸欣慰,“新的一年就这么懂事!不错!”   池恩卓笑嘻嘻,“也买了好的牛肉。”   阴差指着年糕汤,“我的年糕汤不要牛肉。”   “好,”池恩卓笑着点点头,忽然一脸回忆的样子,“我还觉得上次你们像模特一样从夜雾中走出来才没过去没多久,没想到现在就是新年了。不过,你们那个时候,真的是超级帅气的。”说到最后,池恩卓一脸赞叹。   池恩卓走了几步,一脸懊恼,“大葱,忘了买大葱回来了。”   金信笑道,“年糕汤里没有大葱,的确挺尴尬的。”   阴差应和,“大葱很重要,”看向金信,“要走一个吗?”   金信和阴差对视一眼,“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还没等池恩卓反应过来,两人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两人买了大葱,从隧道里走出,迎着雾气。隐隐的雾气里,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夹带着满身气势。   忽然一阵鸣笛声响起,两人慌忙闪开,一男人开着摩托车掠过两人,还说道,“你们俩挡什么路啊,不他妈的走人行路。”   两人看着摩托车远去的背影,金信说道,“貌似那人给我们送来了让我们走人行道的新年祝福。”   阴差点点头,喊道,“谢谢你的祝福!我就不害你了。祝你新年财源广进。”   两个与世隔绝的老古董压根不知道那人说的不是好话,对于非人类来说,别人说自己是人类反而让他们高兴。   金信应和道,“因为我们很酷。”   两人一起招手,向着远去的人喊道,“新年快乐!”   两人回家,和池恩卓一起,三人愉快地吃了新年第一餐。   将死   金信一回到家,便看到了柳信宇出现在鬼怪别墅。   柳信宇恭敬地笑道,“我来了,老爷。睡不着,心里落寞,特地来找老爷下一盘棋。”   金信笑道,“好久不下了,那我们就下一盘吧。”   金信一边和柳信宇下着棋,一边说道,“是我在你小时候教你下棋的。可如今,却频频输给你。”   柳信宇笑道,“因为我是拼死一搏。”   “难道我不是吗?”笑着,金信正欲落棋,电光火石之间,猛然看见了柳会长的未来,柳信宇即将走向死亡。   棋子无力地从金信手中掉落,落在棋盘上。   柳信宇苍老的脸顿时笑得仿佛开了花,一脸雀跃,“落子无悔,老爷。”   柳信宇仿佛看到了自己赢得了这盘棋,笑呵呵地继续下棋。   金信只是一脸恍惚地抬头看着柳信宇,看着柳信宇苍老布满皱纹的脸,心里满是悲伤。   这就是金信的宿命,终其一生,只能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独存于世,孑然一身。   等柳信宇走后,金信呆呆地坐在楼梯上,拿着酒瓶,不时喝一口酒。   忽然,阴差拎着几瓶酒在金信身边坐下,“出了什么事了吗?一脸愁闷的样子。”   金信怅然若失,“会送名薄过来。”   阴差惊讶,“池恩卓的名薄?”   “不是。柳会长。” 金信很茫然,目睹了太多人的生死,他不知这轮回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阴差一下子便沉默下来,心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悲伤。就算不清楚金信和柳会长之前具体的事情,但是阴差也知道柳会长在金信心里极有地位,是重要的人。   阴差半响才踌躇地问道,“告诉刘会长了吗?”   “没有。人类知道自己的生死并不是好事。”   “那德华呢?知道总归好点吧。不要让他后悔,告诉他比较好。”   金信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死亡之前,事事都会后悔的。柳会长问了一下你,问在家里做客的朋友过得好不好。我告诉了他,你我的关系。他很开心,我终于有人陪了。”   阴差坚定地点点头,“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阴差心里却有点苦涩,就怕你到时候不要我了。   阴差很想知道自己前世的记忆。凡是地狱使者,都是前世犯了大罪的人。自己犯的大罪,到底是什么呢?自己的前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但是却又很害怕知道那些前世记忆,害怕会因为前世而不得不离开金信。   金信回头定定地看了阴差一眼,抱住阴差。心里默默希望这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   恩卓即将面临毕业,学校里召开毕业典礼。老师们祝大家毕业快乐,其他学生都有家长送来了祝福的花束,只有恩卓孤单一人。   正在惆怅的时候,三神婆婆化作的红衣美女来到班级,给池恩卓带来了花束。三神婆婆还是像多年前一样喜欢着恩卓,这些年来,她一直默默关心着恩卓,一如既往地关怀。   巧的是,金信和阴差也来看望恩卓,对池恩卓收到的花束感到十分好奇,但恩卓并没有解决回答金信心中的疑问,而是让他帮自己拍了毕业照。青春美好的笑脸,就定格在此刻。   阴差接到了新的生死簿通知,那上面写着恩卓将在两周后坠落死亡,告知了金信。   金信知道,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许多许多次,就算自己能阻止一次,难道能每次都成功阻止吗?   池恩卓得知了真相,表示自己会好好活下去,和金信一起努力。   池恩卓听从金信的嘱咐不去高处,防止自己应了坠落死亡的原因。可是,为了惩罚一个杀害妻子的负心男子,池恩卓不知不觉和这个男子一起上了天台。   池恩卓听着鬼魂述说着男子的罪行,并转述给男子听。   男子眼看着自己的罪行暴露,准备把恩卓推下天台!关键时刻,池恩卓召唤金信,才免遭劫难。   阴差知道金善不想看到自己和金信,于是戴上地狱使者的帽子,偷偷来到金善的炸鸡店,想把金善的玉戒指还给金善。   没料到金善那时就在店里,玉戒指意外地掉落,金善隐隐有所察觉,却假装没发现进了厨房。   正当阴差放下心,可是却被忽然出来的金善计算着身高用桃花枝打掉了帽子。   一刹那,阴差现身在金善面前,让金善大吃一惊,两人面面相对却静默无言。   金善终于明白,阴差是地狱使者,自己有一个活了千年的哥哥。这一切虽然匪夷所思,却是事实。尽管知道了真相,可自己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想见到阴差,就算知道阴差心有所属。   金善真正决定离开这些不同寻常的事,不同寻常的人,什么前世,什么地狱使者,什么鬼怪,通通不想理会。   阴差和金信在一起聊天,阴差对自己暴露身份的事情懊恼不已,“大冬天的,哪来的桃花枝?”阴间有规定,地狱使者不得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   金信有些心虚,大概是昨天晚上逗弄阴差逗弄地开心,忽然觉得很幸福,所以受鬼怪心情影响,大冬天桃花也开了。   这时,池恩卓拿着金信的笔记本路过,在交谈中,大家惊讶地发现一件事情,柳德华不仅知晓很多地狱使者和鬼怪的秘密,也能看到笔记本上被金信隐藏的内容。   发觉蹊跷的阴差和金信来到酒吧寻找德华,柳德华只用一个手势就将自己与二人隔开。   金信一脸严肃,“您是哪位?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柳德华不再是往日油嘴滑舌的模样,俨然一副沉静自若傲然高贵视万物如蝼蚁的样子,“神是不会应许的。不要乱猜,我一直在听。我也给你你机会,选择死亡。可是,你为什么还活着?”   柳德华看着金信回忆的样子,又对着阴差说道,“不要埋怨,神删除记忆自有用意。我没删除过记忆,是你们选择了删除记忆的。那么你觉得还是神的旨意,神的失误吗?”拿起一杯酒把玩,“神只是提出了问题而已。命运是我提的问题,而答案要你们自己找。和那个孩子的告别,也在于你们。那么,我告辞了。”说完话,一群白色蝴蝶飞舞着离开。   柳德华闭上眼睛掉落在地上,转瞬间,柳德华又变回往日毛手毛脚的样子,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金信和阴差,“叔叔们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站起身,一脸疑惑,“我刚才是喝醉了吗?”   金信看着柳德华迷茫的样子,咬牙切齿,“不管你是谁,现在先让我打一下。”   金信正想打,柳德华赶紧向后退,阴差一把拖住金信,“不要欺负孩子。这位没有任何错。”   金信挣扎着,想去教训柳德华一顿,阴差紧紧地抱住金信,不让金信动手。柳德华一脸懵逼,疑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醉酒醒来,叔叔就疯来。   柳德华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呢?原来,神附身在柳德华身上,他的生命比金信还要长久,他知道所有前世今生的奥秘,他安排着所有角色的命运,他是亘古不变的真正的神。   死亡   柳信宇的名薄忽然出现在阴差手中,柳信宇,八十一岁,丁酉年壬寅月庚辰日十七时十分,死因心肌梗塞。   阴差有些不忍心,不想金信接到如此噩耗,最后还是告诉了金信,“去见最后一面吧。”   金信一脸悲伤,低低地说道,“想说的话,已经说了。不想看到他临死前对我愧疚的样子,你替我好好送他一程吧。转告他,一定要转世。来世不要再受任何人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活着吧。告诉他,我很感谢他,非常非常感谢他。”   阴差认真地点点头,和池恩卓一起去了医院。   柳会长去世了,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但仍让每个人都悲伤难过。   金信又一次面对挚友的死亡,他哭泣着,无助又脆弱。阴差在金信身边坐下,抱住金信,无声地陪伴地金信。   金信为柳信宇写下了墓志铭“今生之诸瞬间行善者,此地永眠,柳信宇。”   九百多年间,金信一次次为挚友写下墓志铭,给金信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悲伤。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振作起来,好好地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好的送别。   柳德华沉痛地接受了爷爷的逝世这个事实,他决心要像爷爷一样,守护着鬼怪,守护家族。   经过爷爷过世的事情,一向吊儿郎当的柳德华慢慢变得成熟起来,开始学着处理天宇集团的事情。不过在金信面前,还是那个不成熟的孩子。   天宇集团开始新一轮面试,金信在来面试的人里面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金信千年前忠心耿耿的部下,是哪怕自己牺牲也要保护金信的部下。   很显然,部下转世后已经不再记得金信,但在金信的记忆中,他是重要熟悉的故人。   所以,金信给了他职位和丰厚的生活,还让他的子孙都能成为大人物。也许世道轮回就是如此,善有善报,上天会给每个善良的人以最优渥的回报。   阴差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前世与金信和金善有关。失去记忆的他,隐约猜测着,自己可能是王或者朴中元。无论是谁,都让阴差觉得万分苦闷。   阴差和使者同事在喝着奶茶。使者同事喝了一口茶,看着阴差笑道,“我看您这脸瘦了一圈,难道您最近在健身吗?”   阴差面无表情地瞟了使者同事一眼,“有意思吗?”   使者同事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看您在抑郁吗?我就想说说看您笑一笑。”   阴差一脸沉重,“一点都不搞笑。你找我什么事?”不在金信面前,阴差尽情地表露出自己情绪不好。   “那个,前辈,您手上不是有两个其他遗漏者吗?但是上面说只上报了一件,让您提交报告书,还说您总不看群邮件。”   阴差叹气,“我也不知道。大概二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位亡者,发现是找不到任何资料的亡者。”   使者同事一脸好奇,“是怎么样的亡者?”   “看起来游荡了很久,也看不到一丝恐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惧怕地狱使者的亡者,也是新鲜。当然被他跑了,害得我交了报告书却被说。那一张就是那个亡者的。”   而阴差口中的亡者却出现在池恩卓面前。   池恩卓忽然看到一个面目苍白狰狞的亡灵出现在面前,恐惧地连连后退。   这个可怕的亡灵就是朴中原,他是来复仇的。朴中原自称自己是被金信杀死的,而且朴中原告诉恩卓,没有名字的地狱使者也就是阴差,就是杀死金信的那个王,名为王黎。   池恩卓不敢相信,那个冷峻却偶尔可爱的英俊地狱使者就是杀死金信,造成悲剧循环的王。那么若是亡者说的是真的,大叔和地狱叔叔该有多悲哀啊!   一个同样失去名字和记忆的那位女使者也遇到了朴中原的亡灵。女使者从朴中原那里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与金善有关,便来到炸鸡店。与金善握手的瞬间,女使者看见了自己的前世。   原来,女使者在朝鲜时期曾在金善和王的身边服侍过,是一个宫女。她想起来,在前世里,自己曾听从朴中元的指挥,在王的汤药里下毒,最终使王毙命。也在朴中原的指使下害死了先王和其他王储。很多人的死亡和自己有关。这是她前世犯下的滔天大罪。不忠,不仁,是为大罪。   池恩卓告诉金信,自己遇见了朴中元的亡灵,金信嘱咐她乖乖待在安全的家里。   漆黑的夜晚,朴中原出来害人,金信忽然出现。   朴中原被金信一把掐住脖子按在墙上,拔剑欲杀死朴中原。然而金信用水化成的剑却无法伤害朴中元。因为朴中元也已经在轮回中度过了九百年,功力也不浅。   朴中原恶毒地告诉金信,他身边的地狱使者就是昔日的王。朴中原猖狂地大笑着离开,面目狰狞,一副恶鬼模样。   离开   金信的大脑顿时乱成一团,一片空白。不敢置信,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温柔体贴有点可爱的爱人,就是下令杀害自己和全家,包括金善的王。   想起以往阴差的异常表现,一切都有了解释。   金信跑回家,没有找到阴差,亡者茶屋也没找到,最后来到了庙里,同时也是家族的祠堂。金信在那里放上了金善和王黎的牌位,保持着香火。每一年也会来到庙里放飞孔明灯,为两人祈福。   阴差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忽然听到房间的风铃声响起,身影化为一缕黑烟,回到了亡者茶屋。   原来是地狱部监察组来调查阴差,声称他泄露死者信息,随意删除人类记忆,暴露了身份却没有删除人类记忆,已经犯了地狱使者应该遵守的规则,所以不仅要暂停他的职务,还要对他进行惩罚。   这个惩罚是严酷的,那就是让他记起当年犯下的大罪,重新去面对自己无法原谅的重大罪责。伴随着剧烈头痛,那痛苦的记忆回到了阴差的大脑中。   原来自己就是杀死了金信的王,王黎。自己听信奸臣之言,冤枉误杀忠心耿耿的臣子,残忍杀害深爱自己的王妃,同时也害死了自己的爱的人。   王黎从前世就喜欢金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只是在明白的时候早已无法自拔。王黎很是惶恐,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背理不伦的想法。   但是那人的勇猛,深藏的温柔和心软都被王黎为之着迷。不过王黎清楚自己的太傅朴中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武将,还是一个男人。   于是深藏心里,还娶了金信的妹妹金善为王后,宠爱异常,在朴中原手中紧紧地护住金善。因为那是自己喜欢的人珍爱的妹妹,自己绝对不可以让她受到伤害。   王黎势弱,整个宫里几乎没有完全忠于自己的人,朝廷里忠臣也在朴中原的祸害下所剩无几,几乎只剩下朴中原的手下。王黎只能护住金善,却无力再护住金信,所以在某一天,赐剑给金信,并要求金信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王黎顾不上其他人,在乎的只有金信和金善,只希望这两人好好的,天下苍生他无能为力。   但是金信还是回来了,在凶险的战场回来了,并在阳光灿烂的一天死在殿下。   王黎看着金信死不瞑目的样子,心如刀割,却只能故作平静。最后王黎谁都没护住,包括自己喜欢的人及其妹妹。   最后,王黎明知道汤药里有毒,还是喝下了汤药,终结了一生。   死了之后,得知地狱使者的事情,选择受了六百年的刑罚,喝下孟婆汤,成为了地狱使者,期待能和金信再次相遇。这次我不再是王,若是有缘再次相遇,你能爱我吗?   可是王黎后悔了,得到了金信的爱,最后也要承受来自金信的仇恨,更让王黎感到难受和痛苦。王黎无法想象,当金信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仇人,那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庙里,阴差看着自己的牌位,眼眶微红。王黎终于知道,自己的前世记忆,是最糟糕的,无论是对自己来说,还是对金信来说。   全世界被夜色笼罩着,仿佛两人沉郁的心情。王黎站在庙前,一动不动,看着金信拾级而上,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金信注视着王黎,一步步走上台阶,步伐沉重又坚决,如同千年前走向那个摧毁一切的王。两人之间的缘分,无论对错,一直没有割断。千年前那场战争,金信和部下不曾在刀光剑影中死亡,却死在了大殿上,死在了为之奋斗一生的王的手里。   走到王黎面前,金信狠狠地一把掐住王黎的脖子,缓慢对他说,“上将军金信,拜见陛下。阔别九百年,居然没能认出伴我左右的你。你就是王黎。”   大颗的泪珠从王黎眼中掉落,看着金信冷峻仇恨的脸,王黎万念俱灰,“对不起。”   金信万分痛恨地看着王黎,“战场如同地狱,而我们却从那里回来了。敌人没能杀死我们,而我那些闯过了血雨腥风的部下,我那风华正茂的妹妹,我们一家无辜的亲人,在我面前被砍杀,被射杀。因为谕命,因为那稚嫩又愚蠢的王,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王黎无声地落着泪,“其实我宁愿你死在战场上。”至少那也是你的归属,而我也能护住你的妹妹。   金信紧紧地掐着王黎的脖子,慢慢地收紧,却在看到王黎呼吸渐弱的时候,看到那泪流满面的王黎时,放开了手,“我时刻记得那地狱般的每一分每一秒,但你却忘记了,还……。”   金信把王黎带到了自己家族的祠堂里,那里供奉着当年死去的所有生命。金信把王黎狠狠地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王黎伤心地流着泪,他喃喃自语,那时的我,究竟有多可怕呢。   回到了鬼怪别墅,几乎每一处都留下了自己和王黎的记忆,每一处都有王黎的影子,这让金信感到难受。   金信颓废地坐在床上,泪珠夺眶而出,泪流满面,“该怎么办?我该拿他怎么办?”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悲伤。   既然得知王黎的真实身份,金信当然也不会再和他住在一起,于是,金信带着池恩卓搬到了柳会长家里,暂住在德华的家里。   虽然看似无情,但这其实是一种关怀。因为王黎是无处可去的,所以金信主动搬出来,让王黎不至于流离失所。金信终究放不下王黎。   金善来找池恩卓谈心,得知了一切真相,两人互相吐露心声。   最后,金善还是找到了金信。金善确定自己的前世真的就是金信的妹妹,而自己和王黎前世是夫妻。   金善看到金信消沉的样子,理解金信心中的苦痛,金善希望能化解哥哥的仇恨。金善来到了柳家,找金信谈话,“已经过去了,而且已经过去很久了,都过来一个轮回了。”金善觉得,无论是怎样的深仇大恨,都已经是过去的前世的事情,何必要苦苦纠缠到今生。   金信淡淡地开口,“对你来说,那是前世。但是我始终是活在今生,所以无法忘怀也无法放下,无路可退,只能前进,无论前方是什么。他,杀了你。”   金善无奈,“不是我,是金善。他杀的不是我。我是sunny,我过的是这一世的人生。”   金信:“我不会原谅他的。”   金善看着金信坚定的样子,轻叹道,“不用担心我。我这一世真的会过得很好的,哥哥。”   金信看着金善的样子,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使命   一身白衣,满身血迹,面目恐怖的朴中原忽然来到金善的炸鸡店里,他恶狠狠地盯着金善,暗下决心,此生也要让金善死在自己手里。   就在朴中原想要伤害金善的时候,王黎忽然现身,护住金善。对于王黎来说,不管是因公因私,都必须要好好保护金善。可是纵然他是地狱使者,却也拿朴中元这个恶鬼毫无办法,只能任由朴中原再次逃窜。   王黎因为违规,被暂停了职务,无法及时在负责朴中原这个其他遗漏者的事情,只能将朴中原亡灵逃脱的具体信息都记录下来,把记录交给使者同事,希望能擒拿朴中元。   使者同事告诉王黎,又来了死亡者的名单,里面有池恩卓的名字,死因是心脏麻痹。   纵然知道金信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王黎还是来到了柳德华家里准备把这个重要信息通知给了金信。   王黎看着门牌,却迟迟不敢按下门铃,犹豫不决,心里惶惶不安。   王黎叹了一口气,转身,却发现金信就站在自己身后,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满是惊喜。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王黎耐不住,轻叹道,“恩卓的名薄下来了,我看……。”   金信打断王黎的话,冷冷地说道,“定是和朴中原有关吧。”   王黎心里难受,但面上不漏分毫,点点头说道,“丁酉年葵卯月……。”   金信毫不客气再次打断,“这个日期现在毫无意义。你应该知道的。”   王黎脸色微黯,“我来只是要说这个。那我走了。”看金信没有任何表示,王黎慢慢向金信走去,擦肩而过。   金信忽然开口,“朴中原在我妹妹身边打转,护住她。哪怕一次也好,保护好我妹妹。这是你欠她的。”   王黎停下,脸色更加暗淡,“我知道。我这次会好好护住她的。”   金信提脚就要往柳德华的家里走去,王黎忽然开口,“那天,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一直往前走的?你明知道那里会是你的坟墓。”那时,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王黎转过身,看着金信的背影。   金信淡淡开口,“为了转告殿下未能转告的话,”回过身,带着淡淡的仇恨,“收下剑后,我曾无数次请求拜见,可是你一直避而不见,只是传来一张法旨,命我驻守边疆。直到确认我必死无疑的那日,我才看到你这张脸。”   王黎心里更加难过。王黎那时很想见金信,但是绝对不能见,绝对!自己那样的君王哪值得什么人一直守护,还不如直接离开自己还好些。朴中原一直虎视眈眈,想害死金信,王黎又怎么舍得让金信死在朴中原的阴谋之下。   王黎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问道,“所以,你那样坚持,到底想说些什么?”   “先王让我告诉你,他一直没有照顾你,反而是对你最大的照顾。从你同父异母的兄长那里,从你的王后我的妹妹那里,从守护了你的高丽的我那里,你都获得了爱。”   金信心里也是复杂万分。当初金信对那位年幼的王除了忠诚还掺杂着有其他感情,怜惜有,心疼有。想要默默为君分忧,金信愿为君王守一国安宁。现在,曾经失去前世记忆的王黎还是他的爱人,不知不觉爱上的人。所以知道真相,金信越发不能接受,只能选择逃避。   王黎潸然泪下,泪珠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下。   王黎心里也苦,从小到大,王黎就没有什么伙伴,一直一直一个人长大,没有人关心。宫里的宫女侍卫只会尽职尽责,却无法逾矩去好好关系一下那个年幼的孩子。只有太傅朴中原会陪伴着自己,教自己读书识字等等方面。   曾经王黎无比信任朴中原,如父如兄,却在知道朴中原只是利用自己,当自己当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尝到了背叛痛苦的滋味。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金信,便把金信当成是自己的救赎,想要从金信这里得到一点点关怀,可是王黎知道自己的喜欢只会给金信带来厄运,于是年少的王黎便懂得深深地藏住自己的爱恋。   谁知道,一切其实都不受控制。就算为王,王黎也发现其实更多人听得是朴中原的命令。王黎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朴中原把持朝政。一个一个人借自己的口得到了死亡,一个个忠臣被害死,王黎也害怕过,愧疚过,而那些恐惧只能深藏心里,只能紧紧地护住自己在乎的人金信以及金信在乎的人金善。   其实如果可以,王黎并不想娶金善,不想把金善拖进皇宫这个漩涡,放在朴中原的眼底,但是自己迟早要娶妻。既然要娶,还不如娶一个自己有好感的女子金善。王黎其实还是有私心的,希望能和金信更亲近一点。王黎觉得自己至少也能护住金信疼爱的妹妹,最后却谁都没有护住。   金信继续说道,看着王黎脆弱而无助的样子,语气里带上了丝丝怨恨,“所以,我是打算说完这一句话,还有带着愤怒挥剑砍了朴中原。只是我没想到,那把剑最后会刺在我的胸膛。”   “别说了,”王黎哭喊道,“求你别说了。”王黎紧紧地揪着胸口的衣服,只觉得心如刀割,仿佛万箭穿心。   金信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不忍,连金信自己也没留意到。   金信转过身,刚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胸口那把剑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金信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终究还是要手握这把剑吗?”想到朴中原曾经说过的话,金信猛然意识到自己胸口那把剑的价值就是砍了朴中原。那是自己的执念,也是剑的执念。   金信心中暗叹。最终还得护住这人一次。果然他就是自己逃不掉的债啊!逃不掉的孽缘!   陡然间,电闪雷鸣。王黎仿佛预感到什么,担忧地走近金信,最后在离金信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你怎么了?难道剑又开始痛了?”话语里带着掩不去的担忧。   金信摇摇头,“没事。”毫不犹豫地转身进屋。   王黎只能愣愣地看着金信的背影,心里满是悲伤。   消散   金信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但是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只是万分不舍地悄悄看望柳德华和金善,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池恩卓脖子上的鬼怪新娘的痕迹越来越淡,而且她开始渐渐无法看到鬼了。   一天夜晚,金信和池恩卓约在天台见面。金信已经决定要除去朴中原。   让池恩卓留在天台上,金信独自去找朴中原决斗。   金信奈何不了朴中原,朴中原狞笑着消失,出现在天台。   池恩卓已经失去了看见鬼的能力,她无法看到朴中原了。   正当朴中原想要害死池恩卓的时候,金信及时赶到,救下池恩卓……   但是朴中原附在了恩卓身上,他想借恩卓的手,拔出金信身上的剑,让金信死亡。   原来,朴中原一直在等着池恩卓身上的印记消散,他便能附身到恩卓身上,拔出金信的剑,置金信于死地。   朴中原快速地靠近金信,握住金信胸口的剑,就要往外拔。金信痛得无法忍受,浑身无力,无法反抗朴中原的动作。   危急时刻,戴着黑帽一身地狱使者装扮的王黎及时赶到,“亡者速应使者之唤,”之后连喊了三声朴中原的名字,让朴中原不得不从池恩卓的身体里被弹飞。   池恩卓看了金信一眼,便失去了意识。但是池恩卓的手还握在剑柄上,在王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信不舍地看了王黎一眼,金信握着池恩卓的手,毅然拔出了自己身体里的剑。   本来泛着蓝光的剑,在拔出金信体内的时候,一瞬间染上了火焰般的颜色,火花四溅。   挥舞着红色火焰的剑,金信快速地接近朴中原,用这把插在胸膛千年的剑,砍向朴中原。   朴中原被砍成两半,只来得及怨毒地看了金信一眼,便魂飞魄散。这个恶毒可怕的亡灵朴中原最终还是死在了金信剑下。但金信自己,也即将灰飞烟灭。   金信浑身无力地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的剑跌在一边。   王黎快速地抱住金信,眼泪一滴滴落在金信身上,悲痛万分,那一刻心都碎了。   金信看着王黎,有些艰难地笑道,“原谅臣吧。臣壮烈未亡之信,现在才能回禀。”   王黎看着怀里虚弱的金信,忽然笑了起来,在金信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黎拿起身边的剑插入自己的胸膛。   金信无力的双手顿时紧紧抓住王黎握剑的手,“你……。”   王黎笑着,眼泪还在不停地掉落,哽咽着说道,“我还给你。你能不能给我说一句喜欢我?”   金信看着王黎,撑起身体,在王黎唇上印下一吻,“我爱你啊!”   王黎哭着笑得十分开心,“我也爱你。”   金信笑着,身体渐渐消散,化为飞灰。王黎也笑着,与金信一起消散。   这千年的羁绊,最终还是在这一天化为乌有。千年时光缓缓走过,那些恨,那些爱,爱恨情仇,恩怨纠缠,在这一刻都通通消逝。我原谅你了!   池恩卓醒来,刚好看到两人逐渐化为星星点点飞舞的星尘粉末,如同从未出现在世间,洋洋洒洒飘舞在天地之间。池恩卓不由得悲伤地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与此同时,金信和阴差写过的字,翻过的书,在世间生存的一切痕迹都在一点点消失、蒸发,毫无痕迹。而且所有人的记忆里,都将抹去有关金信和阴差的部分。一切了结的如此干净彻底,可他们的确在每个人的心上划过了深深的印痕,在池恩卓心里,在金善心里,在柳德华心里。   回归   天地一片白茫茫,很少有生灵存在,一只白蝴蝶盘旋在一颗蒲公英上。   风起云涌,金信和阴差出现在这里,看着这白色的一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飘渺虚无的声音传来,或男或女,变幻万千,“在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里,你们将要被抹去。那是他们的安宁,也是我的恩慈。对你们的惩罚就此结束。忘记一切,入梦长眠,方得安息。”   金信和阴差对视一眼,跪在地上,诚恳地请求道,“我们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化成雨、化成风、化成初雪。对于上天,只此一个请求。”不要让他们走,不要让他们长眠,他们历经磨难,才总算放下心结,就让他们再贪恋一段时光。   看不到真身的神灵叹息,“真是不明智的选择。你们的一生,我永远和你们同在。但是在这里,不再有我们的陪伴。”   从此,金信和王黎便只能在虚无的时光里前行,不知前往何处,在人世和黄泉之间,在黑暗和光明之间徘徊,被困在神灵都遗弃的地方。   九年后,池恩卓越来越成熟,她现在已经是编导了,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女孩。   这一天是池恩卓生日,池恩卓捧着蛋糕,有些落寞。   看着燃烧的蜡烛,池恩卓吹熄了它。   在虚无空间里游荡的金信和王黎惊讶地发现,有烟雾从金信手中冒起,仿佛有人供奉一般。仿佛有所预感,王黎紧紧地抱住金信。两人只觉得身体一晃,两人就出现在池恩卓面前。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虽然对于池恩卓来说,只是短短的九年,但是对于两人来说,却是已经游荡了近千年。   两人带着千年来的风尘仆仆,带着穿越漫长时空的疲惫不堪,面目憔悴却又眼含欣喜,脸色苍白却又热泪盈眶。   “太好了!”王黎雀跃地在金信的唇上印下一吻。   金信回以温柔的微笑。   池恩卓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两人面容憔悴的男人,心里莫名地喜悦和悲伤,“喂,大叔,你们……。”   两人这才注意到池恩卓,也有些惊讶,想不到已经失去鬼怪新娘的印记的池恩卓仍然召唤出了金信,把他们带离了虚无的空间。虽然有对方相伴,日子也不是很难熬,但是能脱落那里孤寂冷清虚无的空间,两人还是很开心。   金信看着池恩卓,欣慰地笑了,“啊,长大了啊!”   池恩卓不自觉笑着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出现?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   金信和王黎对视一眼,看来真的没人记得他们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当年因为他们而悲伤。   “马上离开。”王黎拉着金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人一起转身离开。   池恩卓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愣了一下。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金信和王黎又来到柳德华的公司,看到两人,柳德华也不记得金信和王黎了。同样,金善也不记得他们了。所有曾经爱过的人,恨过的人,都再也与他们无关。   两人有些伤感,但是最终还是释然一笑,看到那些自己曾经的亲人友人过得好,他们已经很满足了。他们会默默地守护着这些人的。   王黎和金信静静地回到鬼怪别墅,不去打扰任何人。现在的一切已经是神对于他们的慈悲。   但是两人表示很无奈,因为他们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房产证等等证件,最重要的是没有钱。所以金信只能无奈地去找柳德华和金代表。   柳会长临终前留下了一封信给金代表。金代表一直恪守着柳会长临终前的遗愿,若有一日有一个叫金信的人从雨中来,带着满身绿色的火焰,就把柳家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他。   金信忽然出现在金代表和柳德华面前时,两人都惊呆了,柳德华惊恐地躲在金代表身后,畏畏缩缩地说道,“我们家的安保系统是最先进的,我们家超安全的。但……您……您……到底怎么进来的?您是哪位?”   金信束着手,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是水是火是光明是黑暗。对你而言,是柳信宰,”看了眼柳德华,又看了一眼金代表,“对于这位来说,则是金信。”   柳德华站直身体,有些疑惑,“您就是爷爷说的……叔叔?”   金代表立刻站了起来,看向金信,有些惊骇,“你就是会长在遗言中提到的……那位?”   柳德华惊讶地看向金代表,“爷爷的遗言?”   金代表带着崇敬看向金信,回答柳德华的疑问,“那既是你爷爷的遗言,又是从德华君先祖的先祖起就留下的遗言。”   金信看了一眼窗外的淅沥的雨,叹道,“真是个思念柳会长的夜晚啊!”忽然汹汹的绿焰从金信身上冒了出来,吓了两人一跳,“我不需要公司,那是柳氏家族的传承,那便是德华你的。但是我需要我的房子、身份、信用卡和侄子。”   金代表恭敬地微低着头,“是。我会按照会长的遗言,为您准备身份、信用卡的。”   金代表也给金信安排好身份,让金信成为了公司的代表理事,成为公司里身份为最高的人,名为柳信宰。   就这样,金信和王黎继续在鬼怪别墅生活下来,平淡而温馨。偶尔柳德华回去看一看两人。   死亡   在咖啡店里,来买奶茶的王黎和已经买好的池恩卓擦肩而过。池恩卓在窗前坐着敲着电脑,王黎拿着一杯奶茶坐下,就坐在池恩卓的背面。   王黎正愣愣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忽然,金信出现在店外,和王黎对视着。   王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拿着桌上的奶茶就往外走。   池恩卓仿佛有所感应,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有些微熟悉感的男人背影。池恩卓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没放在心上,继续敲着电脑打字。   命运是那么奇妙。就算池恩卓遗忘了一些记忆,但是机缘巧合再次见到金善的时候,池恩卓还是和金善成为了好朋友。   在和池恩卓的聊天中,金善得知金信和王黎回来了,心里有些复杂又有些释然放松。金善从没有忘记过那些离奇却真实的事情,还有那个和自己前世爱恨纠缠今生远离的王黎,和自己那个前世的哥哥。那是金善自己选择的命运,不曾后悔遇见那些人,那些事。无论如何,那都是金善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人生。   之后,金善便留意到自家哥哥不时出现在店外静静地守望着自己,金善面上毫无异色,心里却一片平静温暖。   金善决定卖掉了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知道众人安好,前世今生的纷扰,金善决定通通放下,过自己的生活。于是金善决定好好地游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世界那么大,金善觉得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金信和王黎收到金善的信,有些复杂,想不到全世界居然只有她一个人一直记得他们,那些或喜或悲的记忆都不曾忘记。   两人知道金善的决定,也理解,金信慢慢释然,总算放下最后的心结,和王黎之间的感情更加亲密。   其实金信自从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就是王黎,自家妹妹前世的夫君,金信心里是很复杂的,也很纠结。要不是经历生死一遭,金信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家妹妹的前世夫君还有自己前世仇人——王黎在一起的。   王黎前世情深,奈何命运弄人,今生终于和自己两情相悦,金信自然不想再错过王黎。两世深情,一生相伴。   王黎虽然日子和金信过得蜜里调油,可是也不想无所事事,因此在一次意外地遇见使者同事时,就想再次担当地狱使者。意料之外的是,虽然没人记得王黎,但是阴间居然还留存着王黎的资料,因此王黎顺利地继续成为了驿三洞的地狱使者。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天王黎正在执行任务,为即将死亡的那群孩子感到悲伤痛惜。刚好,池恩卓的车子从自己的面前经过。   忽然使者同事高兴地来到王黎面前,喜形于色,“前辈,太好了。名薄组刚才打来电话,说孩子们的名薄取消了。”   王黎也不由得喜笑颜开。   使者同事看着空白的名薄,有些疑惑,“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改变命运?”   闻言,王黎看着池恩卓车子的背影,忽然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不祥的预感就在王黎刚回到鬼怪别墅的时候,应验了。新的生死簿来到了王黎手中,是池恩卓的生死簿。   王黎拿着手中的生死簿,来到躺在躺椅上看书的金信的旁边面前,有些迟疑,却在看到金信抬眸看向自己满带笑意的目光中,把手中的名薄递给金信看,“信,这是恩卓的生死簿。”   金信惊讶地睁大眼睛,收敛了所有笑意,快速地拿过池恩卓的生死簿,却看到一片空白,抬头看向王黎,“黎,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已经拔剑了,已经尽到了她的使命。为什么她还会死?”   池恩卓这个小女孩,和他们两人都有羁绊,性格开朗乐观善良,金信挺喜欢这个女孩的。何况池恩卓遭遇的一切或直接或间接都与金信自己有关,承担鬼怪新娘的命运是因为自己,看到鬼是因为自己,受到他人孤立也有自己的缘故。要不是自己擅自插手人类生死,也不会让池恩卓被迫成为鬼怪新娘,也不会有那样的命运。   金信有些难过,有些无措。   王黎轻叹,“她早就该死了。她今年29岁,注定会遇到地狱使者,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的地狱使者。我们去送她一程吧。”   王黎也觉得很是悲伤痛苦。和池恩卓相处一段时间,王黎早就已经把池恩卓当成家人。眼看着家人去世,王黎哪里能不觉得悲伤?   金信沉默了一下,便站起身来,和王黎一起向门口走去。   此时此刻,池恩卓正开着车,去去开嘉宾会议的路上,笑意盈盈。红灯亮起,池恩卓停下车子,看着一群幼儿园的孩子们从斑马线经过,一脸温柔。   这是一个分叉路过。意外发生,另一个方向的一辆货车刹车失灵,从高坡下驶来。   池恩卓不经意间扭头发现,非常恐惧,就想要开车。但是池恩卓明白只要自己开走车子,那辆货车就会撞上那些年幼可爱的孩子们。   池恩卓紧紧地抓住方向盘,却始终没有发动车子,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为了救幼儿园的孩子们,池恩卓用自己的车挡住了那辆冲来的大货车。刹那间,玻璃破裂,车子翻覆,池恩卓流着鲜血倒在方向盘上,立刻死亡。   王黎和金信刚好赶到,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泪流满面。   池恩卓的魂魄看着那群可爱的孩子们没事,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却在看到自己满身鲜血的自己时,脸上不由得布满了落寞和悲伤。   看着池恩卓孤单的灵魂,王黎和金信向池恩卓缓缓走来,带着悲伤和痛苦。   王黎站在池恩卓背后,“戊寅年庚申月戌亥日生,29岁,池恩卓。是本人,没错吧?”   池恩卓抬头看着那两个熟悉的男人,歪着头,缓缓地笑了起来,“大叔,阿使叔叔,你们来接我了。”   王黎沉重地点点头,“你……记起来了?”   池恩卓笑着点点头,看向金信,29岁的女子难得地俏皮地眨眨眼睛,“大叔,好久不见。大叔,你看起来很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金信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王黎轻叹,“走吧。”王黎带着金信和池恩卓回到了亡者茶屋。   池恩卓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带着伤感的两人,开朗地笑道,“两位叔叔,不用伤心。我这一世,喜怒哀乐都已经尝试过。能遇到你们,我也觉得很幸运。阿使叔叔,我听说每个人都有四个人生,那么我今生是第几个人生?”   王黎看着池恩卓,眼眶中水雾浮动,“第一个。”   池恩卓欣慰地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那我还剩三个人生。”   王黎把一杯孟婆汤往池恩卓推去,“这能让你忘记今生的记忆。”   池恩卓毫不迟疑端起孟婆汤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笑道,“那我走了。大叔,阿使叔叔,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带着我的份一起幸福。来,叔叔们,笑一下吧,你们总不能让我看着你们的苦瓜脸离开吧。”   金信勾起嘴角,有些僵硬,却努力地笑着。   勾起温暖的弧度,王黎眼神温柔,“从那扇门出去就行了,那个世界是U型回廊。”   池恩卓起身,向两人微微鞠躬,便向外走去,背对着两人,泪滴瞬间顺着脸颊滑落。   池恩卓打开门,一步步迈上长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直插云头的天梯,越行越远。   金信把王黎抱入怀里,低语,“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   王黎点点头,伸出手紧紧地抱着金信的腰。   完结   时光匆匆,岁月却眷恋着两人,没有在两人身上刻上明显的痕迹,两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精神满满。甚至因为美满的爱情,两人心里安详满足,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幸福。   可是其他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老去,死去。   一张注定令两人伤感的名薄来到王黎手上,王黎打开黑色的信封,看着手中的名薄,一瞬间瞳孔放大,不由得长久地沉默。   那张名簿上的名字是,金善。68岁,丙子年戊戌月乙未日八时二分,死因病死。   叹了一口气,王黎走下楼,准备前往亡者茶屋。   楼下的金信听到王黎的脚步声,看到王黎一身地狱使者的服装,抬头笑了一下,温柔缱绻,“早点回来啊!”   纵然心情沉重,但是王黎在这一刻,内心立刻就涌起一股暖流,笑容不知不觉就在脸上绽放,一会儿才收敛了笑容,“衣服脱完水,记得晾。等你晾完衣服,就来一趟茶屋。”   亡者茶屋,王黎坐着静静地等待着金善的到来。   面容苍老、苍白憔悴、满脸皱纹的金善来到亡者茶屋门前,推开了门,在跨步进来的一瞬间,顿时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金善坐在王黎面前,温柔笑道,“好久不见。你和哥哥过得还好吗?”   王黎点点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金善笑得更加开心。   王黎看着金善,认真地说道,“对不起,为前世的事情。我非常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   金善的笑容顿时消散,看着诚恳道歉的王黎,“我想知道,你前世有没有爱过我,或者今生有没有爱过我?”   王黎神色一滞,摇摇头,“对不起。你非常好。我挺喜欢你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把一切都说清了。   金善一瞬间觉得有些难过,随即释然地笑了起来,“我原谅你了!作为对我的补偿,你一定要对我哥哥非常非常好。不要让他伤心,我不喜欢下雨天。”   王黎认真地点点头,看向窗外笑道,“你哥哥来了,在外面。”   金善扭头看去,看到静静地站着的金信,笑了起来,笑靥如花,眼中带着些许依赖和撒娇,“真好啊!能在走之前看到你。抱歉啊,哥哥,我要留下你,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保重啊,哥哥。我们有机会再见。”   “要幸福啊。下一世一定要幸福啊,我的丑八怪!”金信如此虔诚地祝愿。   王黎把一杯孟婆汤放在金善面前,“喝下这杯茶,能让你忘记此生的记忆。然后从你来时的门走出去就行了。”   金善笑着喝下面前的孟婆汤,向王黎和金信分别笑着点点头,便往外走去,推开门,走向不知名的远方。   池恩卓死了,金善也死了,年老的金代表和柳德华也纷纷去世,留下柳氏后代继续侍奉着金信和王黎。   金信照样看着身边的人渐渐死去,品尝着一次又一次的悲伤,但是幸运的是,王黎一直陪在金信身边,即使岁月流转,即使沧海桑田,直到永远。   民间继续流传着鬼怪以及地狱使者的故事,而有些人偶尔会遇到奇迹,因此改变命运。他们不是神,但是却是某些人的守护神,守护着赤子真心。他们更是互相守护着对方,毫无保留,完全的信任和依赖,相伴永远。   番外 前世(王黎)   王黎是最小的皇子,其父皇的老来子。按理说,老来子是应该得到他父皇的宠爱的,但是王黎一出生便没有母妃,何况其父皇当时年老体衰,刚好重病缠身。权位更替之时,王黎便受到了忽视。从小居住在冰冷的宫殿里,伺候王黎的宫女安守本分,王黎虽然也算锦衣玉食,但是没感受到什么爱意。   直到朴中原当了王黎的太傅,负责教导王黎。王黎从朴中原那里得到了一些温暖,冰冷的皇宫里总算有人陪伴。但是王黎虽小,却有着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虽然想接近,得到那些微的温暖,却本能地有些害怕。在看到朴中原阴沉的眼神和一些奇怪的举动的时候,王黎越发害怕,在朴中原面前异常温顺,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王黎还没察觉到的时候,王黎身边的宫女都受到朴中原的支配,慢慢地扩大在宫中以及在朝廷里的影响。   王黎的大皇兄登基,但王黎却只见过皇兄几次,而且每一次都万分冷淡,让王黎一颗渴望亲情的心慢慢冷却。   王黎在压抑的皇宫渐渐长大,在12岁的时候看到了从战场回来的金信,金信刚从御书房出来,一身盔甲,一张普通的脸却因为身上的气势只让王黎觉得很是帅气,满脸英武。那时还是少年心性的王黎就觉得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王黎无意中遇到过金信几次,金信不苟言笑,满脸严肃,但是眼底却有着一脸温柔,王黎感受到了金信对自己的善意。不过几面之缘,王黎就觉得自己对金信的印象越来越深刻。   王黎十五岁时,皇兄病死了,召唤金信从边疆回来,帮助将继位的王黎。王黎登基后,和金信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王黎发现金信面冷心热,立志守护国民,有着一颗柔软的心。不像朴中原那样,笑嘻嘻地却满含坏水,蛇蝎心肠。金信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辅助王黎的,尽心尽力帮助金信,在战争将起的时候,毅然出征,守护王及其国家国民。   在金信一次出征后,午夜梦回,王黎梦醒后便明白心中那隐秘的情愫,却只能藏得更深。因为王黎势弱,他保护不了这恋情,何况这还是一段不伦之恋。   王黎十六岁时,娶了金信的妹妹金善。王黎爱的是金信,并不爱金善,但爱屋及乌,何况金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王黎很喜欢金善。王黎努力地在黑暗压抑的皇宫里保护着金善。   朴中原一直在铲除那些拥护正统的忠臣,王黎知道,可是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减少伤亡。   可是随着金信的声名远扬,朴中原越发想铲除金信,要是除掉金信,朴中原就除去了最大的敌人,朝廷再无一人能对抗朴中原,那么朴中原就是实际上的王了。   王黎知道朴中原眼里针对金信的恶意,心都凉了。唤来金信,赐剑给金信,就希望金信能在这次前往边疆战斗中,找机会脱身,走得越远越好,而他竭尽全力也会护住金善的。   但是,王黎没想到金信还是回来了,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王黎一直无力在朴中原的势力下保护好金信,也能自欺欺人,希望金信真的放下一切,远走高飞。   金善死了,金信也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王黎留恋的人或物了。王黎万念俱灰,王黎也不想再一点点暗中集聚势力,也不想卧薪尝胆有朝一夕能扳倒朴中原,还百姓们一个安乐盛世了。   他的光消失了,那么就让他在黑暗中永远沉沦吧。王黎明知道那汤药其实就是□□,还是喝下了。其实他王黎没有金信那么无私,他只是一个自私的人,要是在乎的人还在,那么王黎也会竭尽所能保护国家百姓。如果不在了,顺其自然吧。他王黎不是重要的人,该活下来的还是会活下来的,不该活的迟早会死的。世界缺了他王黎,还是会继续运转。而王黎没有了金信,就不需要再活着了。生亦无欢。   罪孽深重,自然该偿还。王黎在地狱受了六百年的痛苦折磨,意外得知金信成为了鬼怪。王黎选择遗忘记忆,成为阴间使者,等待着再次相遇。当再次遇到的时候,我一定会再次爱上你,但是你可不可以也爱上我?   番外 法国篇   为了不让人类发现两人长生不死,金信和王黎每三十年就要换一个住所,每百年就要换一个国家生活。   王黎作为阴间使者,本来不能随意离开工作区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金信通过门到达其他地方,穿越时空时,王黎也能跟在金信身后穿越时空。既然能随意离开随意回来,王黎干脆夫唱夫随,金信搬到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这次,两人来到法国定居。在卢瓦尔河畔,金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古堡,站在窗前,一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美丽的蔚蓝清透的卢瓦尔河,周围景色优美怡人,让人心旷神怡。   金信和王黎两人一起住在古堡里,早上迎着温暖的阳光醒来,睡到自然醒。和金信在一起久了,尽职尽责努力工作的王黎也变得有些懒散。早上一醒来,睡得迷迷糊糊的王黎便会推着身边的金信,睡意朦胧,“早餐。”   金信也只能无奈地起床,但是也不打算让王黎再睡,准备起床的时候,便拉着王黎一起起床。   王黎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干嘛?你就不能让我赖一会床吗?信!”王黎拉长声音有些撒娇地唤着金信。   金信在王黎唇上印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笑道,“早上好!”   王黎看了一下金信,心里暗自嘟囔“犯规”,脸上却不由自主带上了甜蜜的笑容,“我还没刷牙呢。”   “没事。现在刷就好。”金信笑着拉王黎到了洗漱间 。   两人洗漱完,刚好两人订好的热巧克力和棍子长条面包送到。吃完早餐后,两人便手拉着手出门。   法国广泛种植薰衣草,两人还没走多久,一阵花香便扑面而来,不远处紫色的波浪波澜起伏,隐隐约约。   金信和王黎相视而笑,漫步向那片紫色海洋走去。   天空清朗,白云点缀下,微风吹拂着薰衣草细长的茎干,摇曳着薰衣草的身姿。暖旭的阳光下,丛丛紫色薰衣草明媚而灿烂,营造出梦幻而瑰丽的美景。   两三人结伴在薰衣草中路过,笑容灿烂。两人牵手漫步在薰衣草田的大多是情侣,甜蜜而浪漫。   金信和王黎见状,也不由得笑了笑。金信看到喜欢的薰衣草,便摘下来,差不多一束的分量。   王黎在一边看着,“你……这是打算送给我吗?”   金信愣了一下,便笑道,“是啊!”心里却有些心虚。   没有浪漫细胞的金信本来只是打算摘一束回去插着当装饰的。但是听到王黎的问话,金信便醒悟过来,自己作为伴侣真是挺不及格的。还没送过花给王黎。就连那个女孩池恩卓也得到过自己一束荞麦花,而自己的正宗伴侣却没得到过一次。   “你这样让我一点惊喜都没有了。”虽然这样说,但是王黎笑意更深了。   金信随后把薰衣草绑成一束,递给了王黎。   王黎接过,把花棒在胸前,满是珍惜。   “心心相印。”每一个字在唇齿中千转百绕,满是柔情,金信一字一顿地说出,认真而郑重。   王黎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傻气。等待爱情,等你爱我,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他们现在两情相悦,心心相印。   金信和王黎手牵手走出薰衣草田,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随意朝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随意地在法国的街道逛着,眼看就要到了饭店,不太想回去做饭的两人对视一眼,直接便进了一家高雅奢华的店。   侍者热情而有礼地迎了上来,“先生,你们好!请问有预约吗?”   金信熟练地用法语回答,“没有。”一千年来在无数国家定居过的金信,语言对金信来说从来不是难题。金信几乎熟悉每一个国家的语言,能流利熟练地进行对话。   作为阴间使者,同声传译对王黎来说也不是难题,虽然没怎么来过法国,但是王黎能听懂也能顺利地进行对话。感谢阴间使者的职业。   侍者的笑容还是一样热情,“请问先生对位置有什么要求吗?”   “靠窗就行。”金信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喜欢看着窗外车来车往,人们的欢乐笑容。那短暂而充实却绚烂的生活,是金信无论如何都不曾拥有过的。   王黎紧了紧和金信交握的手,眼里一片似水柔情。   金信对王黎笑了笑。   侍者把两人带到了靠窗的位置上,等两人坐下,为两人分别送上菜单,“先生,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吗?”   “不用。鲜虾牛油果杯,乡村蘑菇汤,法饼夹雪糕。黎,你还要什么?”   王黎看了一眼菜单,随手点了几个,“圣雅克扇贝,荞麦可丽饼,再来一瓶红酒。”   两人都不介意点些什么,只要好吃就行了。反正都是来尝尝味道的。要是吃不饱,可以继续一边逛一边买些吃的。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者微笑着离开。   不一会儿,便为了两人送上了一小盘面包,然后依次为两人送上乡村蘑菇汤、圣雅克扇贝,荞麦可丽饼,鲜虾牛油果饼,法饼夹雪糕。   金信和王黎也不在是否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互相尝试着。   差不多吃完,金信有些难为情,“黎,你等一下,我想去一趟厕所。”   “好。你去吧。我等你。”   王黎坐着等待着金信,侍者上来把残羹冷炙收走。王黎正看着窗外,面露淡笑的时候,忽然有些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先生,你好!”   王黎回头一看,便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正礼貌地微笑着面容英俊的法国人站在桌子边上,“请问有什么事吗?”   法国男人绅士地伸出手,“你好!先生。我是居伊·德·莫泊桑。是我冒昧了。看到先生,心生欢喜。先生,真是东方美人啊!不知先生姓名为何?”   王黎礼貌地伸出手和法国男人握了一下手,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伴了。”   被王黎这样婉拒,法国男人也不以为意,“没关系。能认识先生这样一位美人是我的荣幸。你的眼睛如同星空一样迷人,嘴唇如同花瓣般甜美诱人,皮肤如同冰雪般剔透。先生,你是我的缪斯。不知能和先生你认识一下吗?”   “不好意思。”王黎坚决地拒绝,面色柔和却一派坚定。   法国男人微笑着,眼里微微有些暗淡,“那真是遗憾啊!打扰了!先生。不过还请先生能告知我你的姓名。”   “王黎。”   “告辞。”法国男人有些黯然地离开了。   王黎语带笑意,“信,怎么躲着啊?”   金信从盆栽后走出来,脸上有些不满,“正看着你被别人搭讪。那男人,还没有我帅。”   王黎有些无语。其实说真话,那法国男人其实比金信帅。“是是是。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金信心里的些许郁闷顿时消散,脸上忍不住带出笑意,“当然。走吧。”   王黎笑着站起身,走到金信旁边捉住金信的手,“你刚才是吃醋了吧?”   金信沉默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道,“自家伴侣被人觊觎,还不允许我吃醋啊?”   王黎喜笑颜开,“很好!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金信抿抿唇,笑着牵着王黎往外走。两人脸上是如出一撤的愉悦满足的笑容。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